宋简裹着毛巾, 越过他的身边,感到身上的水分差不多被毛巾吸收后, 便将身上的毛巾披在湿漉漉的头发上,弯下腰去,拿起放在一旁的新衣物。
青凤站在她的身后,垂着眼睛, 尽量不去看到她露在外面的,两条洁白修长的腿。
宋简穿好了白色的绣着银色花纹的上襦,披上远山苍青般淡绿色半臂,整个人清新的像是柳芽吐绿般娇嫩无比。
她转过身来,纤纤细腰上系着的百迭长裙,裙摆随着轻轻一荡,随后宛若含羞的花瓣,缓缓收拢。
青凤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只细白脚踝,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用另一条毛巾拭净水分后,才套上白色的雪袜,为她穿好绣鞋。
宋简顿了顿,低头望着他,轻声问道:“你伤的到底如何?处理过了吗?身上带了药吗?”
青凤将她的一只脚放下,又轻轻握住了她的另一只脚。
离开了温泉后,宋简的皮肤已渐渐变冷,而他的手心格外温暖。
青凤低声道:“……简单清理过了,尚未来得及上药。”
闻言,宋简就想要将脚收回来道:“别耽误时间了……你的伤势要紧。”
可青凤紧紧握住了她的脚踝,不肯放松。她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细致的帮自己穿好另一只绣鞋。
“你等会儿,是不是还要继续守着我?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自己的伤势?”
“等您不需要我的间隙。”
“……只要我去休息,你就可以去上药了,对吗?”
“若是夫人不需要休息的话,也不必顾忌我。夫人若是肚子饿的话,可以去正厅找教主一起用餐。”
“多吃一顿,少吃一顿,也没有什么分别。”宋简站在原地,想了想道,“……阿靖可收到礼物了?”
“收到了。”知道她会想要了解南宫靖的反应,青凤道:“他很高兴。”
“他……”
只是高兴吗?
可是,这样的话语,宋简又无法直白的问出来。
她叹了口气,心想,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吧。
而就在青凤以为她要离开回房时,宋简却看着他道:“脱衣服吧。”
青凤这才下意识的望向了她,惊愕不已道:“夫人??”
宋简认真的盯着他道:“我帮你上药,我要确保你真的得到了治疗,万一等会儿你又得被南宫淳叫来叫去,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伤势?”
“不用了,我稍后自己可以……”
但宋简二话没说,已经朝着他迈进一步,就站在他的面前,伸手探向了他的胸口、衣袖等可能存放着物品的地方。
青凤狼狈的闪躲道:“……夫人!”
“快点,昼,”宋简道:“如今南宫淳回来了,外头一定到处都布满了暗卫,这里是浴室,我在这里,他们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换好衣服,才不敢过于靠近——可是我们也不能待的太久,叫人生疑。”
闻言,青凤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挣扎。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从衣袖中拿出了一瓶伤药道:“在这里,夫人。”
宋简干脆的接了过去,她说:“我有话要对你说。一边上药,我一边告诉你,可以吗?”
她的神色如此认真、坚定,叫青凤的心,不由得又怦怦狂跳了起来。
他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沉默着伸手解开自己上衣的系带时,手指都在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当黑衣褪下,他光着身子站在宋简面前时,只觉得自己全身都仿佛快要烧了起来——
只见青凤的皮肤很白,是长年累月娇养在室内的白皙细腻,他的身体看起来并没有太多肌肉,但绝不柔弱,也没有穿着衣服时,看起来的那般单薄清瘦。
他的皮肤紧致,四肢修长,身体线条优雅纤长,宛若韧劲十足的芭蕾舞者。
而贯横交错的鞭伤在背后,还没能完全止住血,又因为活动而裂开,在背后的衣物上糊住了一大片——但因为是黑色的外衣,所以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慢慢的转过身去,满脑子都忍不住魂不守舍的想——夫人会喜欢他身体的样子吗?他的锁骨很好看,腰也很软,腿也很长,胸虽然比一般女性的要小,但……
不对不对!那是按照女子的标准来看的!
若是按照男子的标准来看的话……他的身体会不会显得太过女性化了?既不如教主高大,也不如夜精干……
夫人会不会觉得很失望,很厌恶?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宋简轻轻的为他上药时,他的后背原本就因为伤痛而格外敏感,因而每感受到一次她的指尖触碰,青凤就会难以控制的颤抖一次。
一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梦中——他是不是在受训的时候,其实已经伤的过重,晕了过去,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迷梦?
“昼,”他恍惚中甚至听见她好像在说,“若是以后我不在了……月儿就拜托你多照看一二了。”
青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迷茫道:“夫人……您说什么?”
宋简却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她安静的为他上完了药,低声道:“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昼。”
……
宋简换好了衣服,回到了房间里。她坐在窗边,当青凤为她梳理长发,以免打湿衣服和床具时,她摸了摸肚子,还是唤来了侍女,叫她去厨房里拿点点心过来,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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