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了瞧那簪在她发边的花,眸色微暗的抿了抿嘴唇,又取了下来,在掌中揉碎了。
“现在看来,它配不上你。”
就在南宫淳准备随手将花瓣抛洒在地的时候,宋简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道:“等一下,教主。”
“嗯?”南宫淳抬眼望来,却见她拉起他的手,展开了他原本紧握着的手指。
宋简往他的掌心轻轻一吹,揉碎了的花瓣霎时便化作漫天飞雪,扬天而起,朝着南宫淳缤纷落下。
可她望着他隔着一层花雪,他瞧着她又何尝不是?
容色姝丽的佳人美目盼兮,落英缤纷自她的如花玉颜前落下——却是人比花娇。
眼见着南宫淳愣了一下,没有抽手躲避,乌黑的发间和肩膀上,一下子便都落上了不少柔软洁白的碎花,宋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瞬间,南宫淳只觉得艳色耀目,不可逼视。
他怔怔的望着她,朝着自己抬起手来,然后轻轻捡起一片落在他眉上的花瓣。
她笑的眉眼弯弯。也许是之前日日相见,而如今小别重逢,一时之间,南宫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感受到了,眼前之人的容色绝丽,世间罕有。
他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觉,自己的身心都仿佛被她所惑。
“好玩吗?”南宫淳罕见的好脾气问道。
宋简抿着嘴唇忍笑道:“好久没这么玩过了。”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南宫淳离开前曾发生的不愉快,似乎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南宫淳对此很是满意,他道:“我们先去沐浴,等会儿夜去把月儿带过来,我们一起用午饭。”
他揽住宋简,就要带她去屋后的温泉。
宋简愣了一下道:“我们?”
“当然。”南宫淳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然后道:“青凤,你擅作主张,安排旁人医治南宫靖的伤势,自去领罚二十鞭。”
宋简顿了顿,然而她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青凤道:“是。”
……
在温泉里毫不意外又跳过了一次剧情,宋简生无可恋的趴在池边,看着南宫淳自己走上岸,舒展身体,宛若一只餍足的慵懒孤狼。
她想着,要怎么在南宫淳的眼皮子底下脱身,却又不会连累到青凤呢?
见他披上里衣,然后转过头来,宋简连忙又把脸埋进了手臂里,假装没有看他。
她听见他说:“月儿该到了,起来吧。”
宋简看着系统“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提示,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将脸埋在臂弯里,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气若游丝道:“我起不来……”
南宫淳低低的笑了一声,“身体本来就虚,还不好好吃饭。”
宋简没回答,她看起来,几乎快要趴在池边睡过去了。
见状,南宫淳默然了一会儿,忽然呼唤道:“夜。”
夜垂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不敢向着温泉中的少女投去一丝目光的出现了。
“是。”
“去看看青凤的惩罚结束了没有,无论结束没有,今天先过来照顾好夫人。”
这是第一次,南宫淳也使用了“夫人”这个称呼。
夜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领命而去:“是。”
“看来是我把你折腾狠了……”南宫淳弯下腰去,轻轻抚了抚宋简湿漉漉的长发,显然心情很好,“那么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他没有告诉她,他这次外出,不知道为什么,对其他的女人实在提不起兴致,结果不知不觉,在外面竟然一次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自他武功有成,后来又有权有势之后,南宫淳就再也没有把自己憋到这么狠过了。
所以事情一结束,他就匆匆赶了回来。当他推门而入,瞧见宋简的身影时,他才蓦然心安的想——是了,他已经握住了月亮,自然就再也瞧不上凡间的庸脂俗粉了。
他甚至心情好到愿意单膝蹲在宋简的面前——他拒绝使用跪这个词语——低头亲吻手中捧着的那一缕湿发,罕见的感觉心中满是温存之意。
“教主。”
这时,夜回来了,与此同时,还有伤痕累累的青凤。
他们两人都死死地低着头,不敢在南宫淳面前,多看宋简一眼。
夜的语气毫无波澜道:“青凤已领完了二十鞭。已带到。”
“嗯。”南宫淳敛起了注视着宋简的柔和神色——事实上,因为她伏在岸边,脸埋在手臂里,瞧不见他的脸,他才如此毫无防备,放松的流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情绪。若是她抬起头来,他的表情也必定会立刻恢复成冷硬无情的样子。
南宫淳淡漠的下令道:“青凤,你留在这里照顾夫人。”
青凤低声道:“是。”
第二十九章 一直恨着
南宫淳与夜远去了。趴在岸边的宋简察觉到了一个轻悄的脚步在慢慢靠近, 她抬起头来,看见青凤手中拿着一块柔软的布,低着头走了过来。
“夫人,请出来吧。”
宋简抬起头来, 脸上却全然没有该有的疲惫虚弱,她看着青凤, 眼神清亮, 半点迷离都没有道:“你伤的如何?”
青凤将手中擦拭水的毛巾高高举起, 挡住了他的身影, 没有说话。
见状, 宋简很清楚拖得越久越尴尬,很多事情, 都是越不放在心上,就越是真的不足挂齿。她十分干脆的自水中站了起来,一把将他举在面前的毛巾裹在了身上, 青凤猝不及防, 瞥见了她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肩膀, 连忙撇过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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