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速度快的话,今天下午大约便能赶到。”
闻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递给了他一只用剩余的边角料包裹起来的布老虎——宋简还特意找了一卷绣着山水纹的青色布料,裁出了一条细带,系在外头,系了个蝴蝶结,算作一个本土版的礼物包装。
“昼,那,你帮我把这个,代为送给阿靖吧。”
“……”
“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就告诉你,之前你帮我修剪头发时,关于长发及腰,我为什么笑的事情。”
“那很重要吗?”
“也许……”宋简凝望着他,语带引诱:“是你想要听到的话。”
青凤输了。
他并不是输给她的话语,而是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直视她的眼眸。
谁能那样长久的与心上人深深的凝注着彼此,而毫不动摇的保持着铁石心肠?
至少他就无法做到。
他最终还是心软,还是屈服了。
“……我知道了。”青凤接过了那只被裹得密不透风的布老虎,转眼不见了人影。
宋简凝视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在布老虎身上留下的暗号,南宫靖究竟能不能发现。
——在作为蝴蝶结系带的那条布料上,她特意截取了有山峰所在的一片花纹,用指甲在山顶往下,划出了一处勾丝。又用墨笔,在勾丝旁,写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字。
南宫靖……能看懂吗?
宋简将放在窗边的针线收了起来,就站在门口,望着院落大门的方向,心中颇不安宁的等待着青凤回来。然而没过一会儿,便听见之前一直安宁寂静的院落外,传来了吵杂的人声。
似乎有一大群人簇拥着某个人,随行护卫着,来到了门口。
——那绝不是青凤回来的声音。
宋简下意识的心头一紧,刚绷紧了身子,就见南宫淳大步迈进了庭院。
怎么说呢……
还好她这几天,赶布老虎进度虽然赶得天昏暗地,但还是有记得洗澡洗头更换衣物。
尽管她不喜欢南宫淳,但在讨厌的人面前,就更不能暴露自己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样子。
就算不能光芒耀眼,也要优雅得体,整洁干净,不能给人家瞧不起和嘲笑的机会。
可是……
说好的最快也要下午才能赶回来呢??
这也太快了!
大约是没想到,宋简会在门口,仿佛在等着他进门一样,那个眉眼阴鹜,神色桀骜的俊美男人,站在门口,一时也停住了脚步。
他一袭藏青色的锦绣华服,柔和的贴着他的身体轮廓,衬得本就高大挺拔的身形,更加宽肩窄腰,飒爽利落。
不过尽管看起来光鲜亮丽,没有丝毫风尘仆仆的模样,他的神色中,依然流露出了些许因为旅途漫长而产生的疲倦。
南宫淳就站在门口,和院落之中,站在房门前的宋简,隔着一整个庭院对视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一动也没有动。
他就那样看着她,然后忽然声音有些沙哑道:“夜,去摘一朵月季给我。”
“是。”
夜一如既往,宛若南宫淳的影子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刚脑补完他和昼的未来感情剧场,他一出声,宋简就不自觉的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看着他低着头,侧着身子表示恭敬的越过南宫淳,站定在庭院里的月季花面前,左右审视了一番后,慎重的摘下了一朵,然后转身走了回去,重新站定在了南宫淳的身边。
南宫淳这才动了。
他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姿态漫不经心,却又绝对不容违拗的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摆正,让她的视线只能落在正前方的自己身上。
南宫淳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眯了眯眼睛评价道:“瘦了。”
他放下手,淡淡道:“这几天都做什么了?”
这时,夜将那朵摘下的白色月季,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南宫淳头也没回的拿了过来,低头瞧了一眼,在指尖略略旋转了半圈。
宋简拿不准他的意思,于是道:“君在外,不敢吃胖。”
闻言,南宫淳愣了一下,他抬眼望来,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是青凤没有伺候好你呢。是么?青凤?”
宋简顿时一阵紧张,担心青凤没法及时赶回来。可是,他却应声出现,好像刚才从没离开过一样。
他也是一袭黑衣,乌发雪肤,轻盈的落在了夜的身边,低着头道:“属下失职。”
这个站位,让宋简不由得又多看了他和夜一眼,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这还不是cp站位么?!
就在这时,南宫淳抬手将那朵白色月季,轻轻别在了宋简耳边。
他望着眼前美人月季交相映的模样,对着青凤淡淡道:“你的轻功,近日来精进了不少,看来是重新又花了一番苦功夫。”
“属下之前荒废了武艺,实在惶恐。”
南宫淳便轻笑了一下,又向着宋简问道:“你觉得青凤如何?”
宋简略带茫然的看着他道:“挺好的?”
南宫淳似笑非笑道:“挺好的是多好?”
宋简不喜欢这种似是而非的试探和质询,她歪了歪头,干脆的不解道:“您到底想问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南宫淳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角,看着她丝发披肩,唇红齿白,清水出芙蓉般的模样,心中微痒的摩挲起了她的脸颊:“我刚才进来,瞧见你站在门口望着我,就跟一幅画一样。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文雅之词,只觉得院里的月季或可相配一二。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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