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00页
    以前每部戏的彩排,业内人士和媒体记者们走神、打哈欠、偷偷拿出手机消磨时间的事情比比皆是。而今天,在《星夜》彩排的现场,她注意到池座的观众大部分都很专注。
    当然,除了她“请来”的马倵、张邵鸣和张兢玺。
    这三位,面色苍白,眼神涣散,鼻息不停翕动着,额角渗出的汗珠反射着舞台灯光。
    追光灯的光束集中在周咿身上时,马倵的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急于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舞台,蹲在他腿边的黑影却不给他机会。
    黑影手臂伸长,扳过马倵的脑袋,强制地固定了他的视线范围,让他无法从周咿身上移开眼睛。
    同样,张兢玺也试图反抗黑影的钳制,无奈败北而归。
    惟有坐在中间位置的张邵鸣,没有劳烦看护他的黑影动手,像具早已失去生命的尸/体,双眼无神,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瞪着舞台中央的周咿。
    幕布完全合拢的一刹那,张邵鸣突然往前一扑,额头准确地磕向舞台边沿的灯座。
    黑暗中,一股比夜色更浓稠的液体,染脏了池座第一排踏脚的地毯。
    “他受伤了!”有人喊道,“要不要打120?”
    张邵鸣身边的黑影制止了热心观众:“谢谢你,我手头有常备药。”
    “真的不用吗?”一位文娱记者的声音里饱含质疑,“流的血不少,头部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黑影摇摇头,手指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抱歉吓到你们。他脑子不好使,激动的时候会做出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举动。”
    “哦,那你赶快帮他止血包扎!”
    热心观众的指令,黑影欣然接受。他扶起半死不活的张邵鸣,从随身腰包里取出一张方形创可贴。
    张邵鸣身体僵直,只能任由黑影摆布。
    与马倵和张兢玺的无力反抗相比,张邵鸣的体力稍好一点。黑影往他额角贴创可贴,他却借俯身倒地的身体惯性,额头重重撞向黑影的鼻梁。
    黑影处变不惊,抬手托住张邵鸣的额头。
    “在我面前,‘爱闹的孩子有糖吃’行不通。”
    张邵鸣眼中最后的光亮熄灭了,犹如观众席上方所有的灯。直到演出临近结束,张邵鸣都像一具行/尸/走/肉,瞳仁黯淡无光。
    《星夜》最后一幕,舞台化作繁星点点的星空。
    周咿的独白,传入每位观众的耳朵:“在我们的世界里,丛林法则不是惟一的出路。勇敢的人,不会因为误解、挫折和打击而沉沦。”
    漫天星河璀璨,周咿被升降舞台托举到了半空。
    她转过去,背对观众,慢慢脱掉沾满血迹的校服,将服装师精心缝制的天狼星压轴演出服亮相于舞台中央。
    第162章 周咿18
    天狼星最后一幕的服……
    天狼星最后一幕的服装, 由儿童艺术剧院的老师傅为周咿量身定做。
    干净利落的短款单排扣翻领上衣,搭配同样材质的直筒裤,肩部和腰部缝制了反光效果极好的烫金带, 匹配身形的剪裁, 完美地诠释了天狼星凤凰涅槃的决心。
    周咿一身火红色, 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 瞬间点亮了舞台。
    伴随着涓涓细流般悦耳动听的钢琴曲, 周咿的独白响起在九号剧场观众席的上方。
    “面对心怀恶意的人,我选择勇敢反击。人数的多少,从来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哪怕他们的数量成百上千, 哪怕他们被掌握话语权的人偏袒,哪怕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我也不会放弃!”
    观众席隐隐传出啜泣声。
    坐在池座第一排靠右边过道的媒体记者, 眼中泪光闪闪, 连忙捂住了嘴。她回想起了高中时遭到无缘无故的霸凌,只因为她当时生病用了激素治疗法导致发胖,几名同班同学就天天排挤她,人前人后都叫她“肥婆”,还诬赖她身上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换座位换到楼座前排的剧评家听见了助理的小声呜咽。
    周咿继续说着,嗓音铿锵有力:“我们的人生长度有限, 不该浪费时间在各种毫无意义的拉扯和退让中。我要告诉那些以欺凌别人为乐的家伙, 短暂的胜利只会带给你们精神上的麻醉。从你释放恶意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成了一个失败者。”
    这一段独白结束,周咿脚下的升降台降回平地,场景切换至天狼星初次遭受同学殴打的地方——学校新铺了人工草坪的操场中心。
    之前隐于舞台东北角的钢琴和演奏者龚懋,跟随旋转舞台进入观众的视野。
    池座第一排再次掀起骚乱。
    张兢玺双眼发直,眼珠几乎从眼眶掉出来了。他嘴巴长得老大, 嘴角流下擦不干净的涎水,努力想要说点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哼哼的奇怪音调,不成词句。
    负责看管张兢玺的黑影拉了拉针织帽,露出浓密的发际线:“闭嘴!你打扰到别人了!”
    “你……你……”张兢玺喘着粗气,嘴唇不停抖动,几分钟才做出一个无声的口型,怒骂江予海“不得好死”。
    盘腿坐在张邵鸣旁边的尚垚,取出腰包里的空注射器,递给江予海。
    两人对视一眼。
    很快,这支针管的针头扎在了张兢玺的大腿上。
    发不出惨叫声的张兢玺,面如死灰,汗水沿着脸颊一直流进了衣领。他瞪着专注演奏钢琴的龚懋,喉咙里仅剩猎物认输等待死亡时的喘息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