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完学员信息登记表,俞凤鸣领到一套训练服,布料延展性很好,透气速干,背后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饶”字。
俞凤鸣忽然拽拽周咿的袖子:“咿姐姐,你快掐我一下,我感觉像在做梦……”
周咿失笑,轻轻地掐俞凤鸣脸颊。
“疼吗?”
“不疼。”俞凤鸣反应过来,羞赧却兴奋地笑了,“你只是碰一下,根本没使劲。”
咚的一声,拳馆大厅的复古挂钟半点报时。
11:30。
还有半小时,周咿就要赶回儿艺排练厅。
她提出建议:“凤鸣,你下午去少年宫教作文课,正好和我顺路,一起坐地铁怎么样?”
俞凤鸣想了想,说:“好,我也想和你搭个伴。不过,我得去趟女更衣室。”
“戈萱和她堂姐已经走了。”周咿说,“刚才你进办公室填表,她们姐妹俩出了大门,去了停车场那边。”
“这样啊,那我给她发个信息。”
如周咿的预料相符,俞凤鸣的问候短信石沉大海。打电话过去,听筒里传出“您拨叫的用户正忙”的提示,连续拨打几次都听不到暂未接通的长音,直接蹦出机械人声。
俞凤鸣借周咿的手机拨号,也是同样的结果。
周咿说:“我去英才高中找你,戈萱碰巧放学走出校门,我和她交换了手机号。你的信息是她告诉我的。”
俞凤鸣眼中浮起一丝失望:“为什么拉黑我们?”
“因为她心里有鬼。”通过地铁闸机,周咿挽住俞凤鸣的手,“说来话长,明天下午咱们见一面,我和你从头讲起。”
正午时分的五号线,车厢依然是沙丁鱼罐头的真实写照。
俞凤鸣眼明手快。
她找到车厢连接处的一个空位,推着周咿挤了过去。
送风口徐徐吹送凉风,周咿的头顶隐隐作痛。渔夫帽落在宿舍了,她只好抬手摁住脑袋,阻挡凉风的侵袭。
“对了,咿姐姐。”俞凤鸣把双肩包背到前面,“今天约你出来,除了帮我壮胆之外,我还要送你一件礼物。”
一顶手工制作的棉布宽檐帽,送到了周咿手中。
本色棉布呈现自然浅黄,帽檐绣了一圈精美的向日葵图案。定睛看去,每朵向日葵都不一样,它们花瓣和花盘的连接处,黑色绣线隐藏着周咿名字的拼音字母。
周咿惊喜地张大眼睛:“好美的帽子!你自己做的?”
“棉花是自家种的,我找村里最好的弹匠纺线织成棉布,天然的,没染色。我做了帽子、设计了图样,奶奶绣的花。”俞凤鸣像小孩子似的依偎在周咿身上,“要是你喜欢,以后你的小配饰我都承包了!”
“喜欢,非常喜欢!”
周咿立即戴上帽子,拿出手机和俞凤鸣合影。
来不及排第二张,老贺的来电号码在屏幕上跳跃。
是不是媛媛那边出了状况?
周咿一颗心悬到嗓子眼:“老贺?”
“你现在忙吗,周咿?”老贺声音沉稳,语速却极快,“能不能来一下心桥咨询中心?媛媛的妈妈耿月玲情绪失控了,我和小彭急需帮手。”
“好,我马上赶过去!”
挂断手机,周咿打开地图软件,重新规划返程路线。心桥咨询中心并不难找,如果记忆正确的话,它应该位于周咿做催眠治疗那家机构的斜对面。
“路有点远……十八分钟。”周咿喃喃低语,“我得想想怎么跟傅开朗请假。”
“咿姐姐?”俞凤鸣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七个月大的时候被人拐走。小女孩的生母费尽周折找到了她,小女孩却把她的妈妈当成坏人,一直哭着要回到拐骗者身边。”
周咿简短讲述媛媛的情况。
俞凤鸣有所触动,半晌才醒过神:“少年宫作文提高班下午两点上课,我陪你去心理咨询中心。媛媛的事,我也要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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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艺新戏《风往哪边吹》,是一部关注青春期孩子的献礼剧目。
剧院领导相当重视,剧组全体人员也铆足了劲排练。傅开朗作为导演,不愿因为一个人的缺席导致全组人怨气冲天。
周咿绞尽脑汁,最终以去医院复诊作为理由,向傅开朗请了半天事假。电话中,傅开朗俨然成了另一个蔡博荣,态度极其不耐烦。
“晚上七点你不回来,女主角就换人!”
“我一定回去参加排练。”
打完电话,周咿的手突然被俞凤鸣往后拉了两下。
“门口坐着的那个阿姨,是媛媛的妈妈吗?”
周咿抬眼望去,心揪成一团——媛媛的亲生母亲耿月玲,席地坐在心桥咨询中心门口台阶上,容颜憔悴,衬衫前襟湿了一大片。
第21章 媛媛09 周咿边走边脱掉风衣,……
周咿边走边脱掉风衣。
她径直来到台阶前, 展开风衣披在耿月玲身上,遮挡住脏污的衬衫。
“凤鸣,给你, 这是我的一卡通。”周咿把卡交给俞凤鸣, “马路对面有家快时尚, 你刷卡买一件外套, 165码的, 快去快回!”
“我这就去!”
俞凤鸣心领神会,立刻转身跑过了斑马线。
耿月玲双眼无神,却保持着礼貌和风度:“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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