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都在心里那种。
一家人开始吃饭,爸妈轮番给安安夹菜,安安的碗里一直冒着尖儿。妹妹一直叽叽喳喳地问她新学校好不好,有什么好玩的事儿,要么就是说自己在班里又和哪个男生打架了。安安无奈地笑着听她说,这个妹妹,和安安的个性可谓天差地别。天不怕地不怕,小女汉子一个。
饭后,妈妈不让安安收拾。妹妹便拉着姐姐出去玩儿。
安安想回初中的学校看看。
学校不是很近,走路过去要四十分钟。安安和妹妹一路边走边玩儿,一个多小时才到。
学校还是老样子。放假了,操场上空空荡荡。
安安和妹妹从没锁的侧门进去,趴在音乐教室的窗台上往里看。说是音乐教室,其实简陋的很。好在安安初二那年,学校破天荒地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架钢琴。安安一下子就迷上了,一下课就往音乐教室跑。音乐老师见她喜欢,断断续续教了她一年。安安很有天分,也刻苦,初二一年的业余时间,只要音乐教室没有课,她都泡在练琴上。初中毕业时,能弹得一手好琴了。
很想进去,可惜门锁着。两人又在学校逗留了一会儿,才往回走。
秋天的午后,阳光特别大。路边是一大片稻田,再有几周,就要收水稻了。这会儿,稻米已经鼓鼓胀胀,稻穗金黄一片,低垂着头。风吹稻浪,一片沙沙声。
安安迫不及待拉着妹妹,跑到稻田间的田埂上。
俩人躺在田梗上。天空蓝得像海,几朵白云慢悠悠地游走在头顶,耳边沙沙响个不停。
这是安安从前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十月,顶着太阳在稻田窄窄的田埂上来来回回地走着。还没到收水稻的时候,稻田里空无一人。躺下来,便好像融在这一片稻田里。
这个世界好像很大,此刻却都是她一个人的。
闭上眼睛,听着耳边连成一片的沙沙声。她会想,这是大海的声音吧,又或者是草原的声音。
她都想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只是,她没有料到,只是一个两小时车程的“外面”,就让她哭了鼻子。
安安忍不住自己笑自己。
身边的妹妹,此刻也难得的安静下来。
安安站起来,在田梗上慢慢踱步,时不时摸摸鼓鼓的稻米。太阳真暖啊,她一晃神,眼前便闪过那张笑脸。终于有时间静下来想一想,她隐约明白,她有点儿喜欢那个男孩儿了!
喜欢那个男孩儿,是安安这辈子第一个秘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她有点不知所措。
高中生活对她来说,只有一个目标:考一个好大学!
她从小就是绝对的乖孩子,属于不用老师管,父母也不用过问的类型。家里倒也从没给过她什么压力,那时的农村孩子能考上重点高中的本就是极少数,只是她从小学习成绩就好,也就自然而然的没考虑过读书外的第二种可能性。
初中也不是没有男孩子追求安安,但她都置若罔闻,心无旁骛。同学都觉得她高傲,冷冰冰的,但其实她是压根不懂什么是他们说的喜欢和爱,觉得浪费时间。
安安心里有点乱,一时理不出头绪,索性也就不理了。
***
假期短暂。
回学校的时间悬在滴滴答答的时钟上,不会因你不舍而偷闲半秒。
安安还是踏上了返回县城的汽车。
妹妹在车子关门的瞬间,冲着售票员急急地喊:“麻烦您帮我姐换一个靠前面的座位吧,她晕车。”
安安努力冲爸爸和妹妹笑着:“你们回去吧。”
车子关好门,再次启动。
安安的眼泪赶在笑脸收起前溢出眼眶,她急急抹掉。
售票员见怪不怪地笑笑:“你去第一排坐吧。”
安安拦住要和第一排大哥打商量的售票员:“不用了,我去后面就行。”
车开得很快,盘山道转起来,安安还真有点晕车了。
下了车,她慢吞吞往学校晃。终于进了宿舍,一头栽到床上,不想动。
“安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宋欣坐安安床边问。
安安坐起来:“没事儿,回来车上有点晕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李桑她们也都回来了。”
“她们人呢,去教室了?”
“没有,一会儿班里有篮球比赛,她们都早早去篮球场占位置了。”
“哦”,安安的思绪还飘在四十公里外。
“你想去看吗?要不咱们也去吧”,宋欣说话好像永远处在一个频率上,柔声柔语,慢条斯理。
安安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宿舍,也不想自己又陷入想家的低沉情绪里:“好,咱们也去吧。”
到了球场,俩人傻眼了。
人可真多,都围着篮球场站着,在外围已经看不到球场里面的情形。
她们围着人群转了两圈,才在缝隙里看到前排的古丽敏和李桑。俩人正指挥身边一个男生在黑板上写字。
男生颇用力地在一个落地小黑板上写下了“七班,必胜!”
“安安,快过来”,李桑把安安俩人一把拽进了挨挨挤挤的观战大军。
“怎么这么多人?”安安问。
“你也不看看咱班和哪个班打?”古丽敏反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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