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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闺女的秘密不能往外传,赵氏只能解释道:“我们村嫁闺女的习俗,就得这么抹,去去晦气。”
    闻言,刘媒婆也不好再说什么,从她手中牵过林水瑶,又嘱咐赵氏待会儿出了大门见着程家人,不准乱吱声,说代嫁的事儿,等到了程家她自个儿会去解释。
    英子因伤没能嫁成,临门换了新娘,赵氏自知理亏,这会儿自然媒婆说什么便是什么,只一个劲地点头。
    林水瑶被刘媒婆牵到小院外。
    待会儿要翻山越岭,没有花轿,给新娘子准备的是一头绑了红花的小毛驴。
    第004章 过门拜堂
    林水瑶被扶坐上小毛驴时,听到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爹,我要牵着小婶婶走。”
    林水瑶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另一人轻嗤,“三宝,不许胡闹!”
    说话之人正是程家前来代弟迎亲的大郎,方才被唤作「三宝」的孩子便是他们家的。
    程三宝翻了年才满五岁,穿着棉袄棉裤,头戴棉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圆墩墩的像个胖球儿。
    程大郎闻言,蹙起眉头,“边儿去!”
    程三宝哼哼两声,“你不让我牵,我就去我娘坟前哭,顺便告诉她,你牵我小叔叔的媳妇儿。”
    程大郎:“……”
    片刻后,程大郎黑着脸骂了声「小兔崽子」,斜着眼把缰绳塞给他。
    程三宝攥紧绳子,摇头晃脑地牵着小毛驴踢踢踏踏朝前走了几步,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在唱什么。
    骑在毛驴背上的林水瑶忍不住嘴角微微抽了抽。
    程家大郎跟林广田两口子道了别,唢呐班子就吹打起来,炮仗噼里啪啦一阵响过后,迎亲队伍开始返程。
    跟在毛驴屁股后头的刘媒婆暗暗匀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匀舒坦,就被程大郎拽着胳膊拉往一旁。
    “刘大娘,我怎么瞅着这丫头个儿那么小呢?她真能有十六岁?”
    他们家五郎也十六岁,可已经是大高个儿了。
    刘媒婆一听,心头狂跳,眼神有些闪躲,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甩了甩手上的帕子,“哎哟,程大爷,您当这十里八村儿谁都跟你们家似的不愁吃不愁穿呢,瑶……呃……英子爹娘早些年分家出来没捞着什么好,日子过得紧巴,饥一顿饱一顿的,小丫头能长个儿才怪了。”
    程大郎瞅了眼前头骑在毛驴背上连嫁衣都撑不起来的小姑娘,还是觉着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但五郎冲喜在即,不宜多生事端,他便没往深了想。
    迎亲队伍沿途经过田地,地里庄稼早就被薅得光秃秃,本来今年天旱就没多少粮食可收,年底只见冷风不见雪,更是让庄户人家心下绝望。
    外面锣鼓喧天的声音惹得狗吠不止,不少人钻出屋站在路旁,双手揣袖里探头探脑凑热闹。
    林水瑶听到有人议论这新娘子瞧着还小,怎么就嫁了,她下意识攥紧毛驴背上的鬃毛,一颗心高高悬起。
    ——
    迎亲队伍下晌抵达程家。
    大冷的天骑驴吹风,林水瑶被刘媒婆抱下来时,双腿都僵了,她想弯下腰去揉一揉,又怕动作不雅盖头落到地上,只能任由刘媒婆搀扶着一步一挪窝地慢吞吞往里走。
    程氏在吉庆村是大姓,程家五郎大喜的日子,本家人加上外姓村人以及杂七杂八的亲戚,来了个满院儿,还没进门,林水瑶耳朵里就全是喧闹声。
    穿过院子来到堂屋,程家二老已经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了。
    眼瞅着新娘子被冻得直哆嗦,程婆子眉头一皱,招招手把程大郎喊到跟前儿,给了他一记眼刀子,“怎么不叮嘱新娘子多穿件衣裳,瞧瞧都冻成啥样了?”
    程大郎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有些尴尬,他一个当大伯子的,哪好意思去嘱咐那些,却也不敢把心里话倒出来,只扯谎说来的匆忙,没留意弟妹衣裳穿少了。
    程婆子不爱听这话,瞪着他骂了句糟心玩意儿,骂完就让他去程五郎房里把人搀来拜堂。
    林水瑶站在喜堂里,心中忐忑不安,毕竟自己是冒名顶替的新娘子,也不知待会儿掀了盖头让婆家人瞧见,他们会生多大的气。
    刘媒婆看出她不自在,上前低声开解,让她别多想,先踏踏实实把堂给拜了再说。
    话音才落下,就听外面传来程大郎的高喊,“新郎官来了,劳烦大伙挪个道儿出来!”
    第005章 新郎官昏倒
    喜堂内外的客人们往旁边挪了挪,就见程大郎搀扶着一名五官清隽秀美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穿着修身束腰的大红吉服,正红喜色却衬得他面上越发羸弱苍白。
    只出来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有些受不住,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凑在唇边,不轻不重地咳了起来。
    这一咳用了点儿力,原本泛白的面颊带出几分薄红,嘴唇因为常年病弱,颜色很淡,咳完就微微抿着。
    不同于寻常庄稼人的壮硕康健,他明显要清瘦得多,那副模样,仿佛随时都能倒地不起。
    此人便是即将与林水瑶拜堂成亲的程家五郎,程砚。
    隔着大红盖头,林水瑶看不到他,却能从对方带着微喘的咳嗽声中判断出,程五郎跟传言一样,已经病入膏肓,是个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稍微一个没伺候好就能俩腿儿一蹬进棺材见阎王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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