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能想到他的潜台词就是,因为你来了,所以我不盼了。
她开那一枪,纯粹是看不惯厉擎苍这种渣父的行为,害死了原配,还要在儿子面前出言侮辱。
“是枪都有后座力,手疼不疼?”
厉天阙低眸看向她的手,有些心疼。
楚眠低眸看向自己的手,闻了一下还有硝烟味,摇了下头,“疼是不疼,不过就怕你父亲以后会盯着我不放。”
厉擎苍知道厉天阙不会伤害他,还不有恃无恐?
“你怕还敢开枪?”
厉天阙听着勾起唇角,指腹在她的脸上狠狠按了下,“有句话是不是该换我问你,阿眠,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这都敢为他上。
“……”
这男人的脑回路怎么就能如此清奇,如此跳跃呢?
楚眠无语地看着他,很想学着他的语气来一句做梦呢,想想为了和谐关系还是罢了。
厉天阙捏捏她的耳垂,“放心,你这么爱我,我怎么可能让你受伤。”
“……”
脑回路越来越乱了。
“从明天开始,我会把他们夫妻,以及他们的手下彻底软禁在庄园,半步都出不去。”厉天阙道。
听到这话,楚眠放心下来,那就没事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还剩很多。”
楚眠转身往里边走去,洗了下手回来。
餐车上的美食被她转移到靠窗的小桌上。
厉天阙看一眼拧眉,“都冷了,让孟墅再去弄一份。”
楚眠看一眼桌上道道精致的菜,“不用了,冷有冷的滋味。”
就这么不要了有点浪费,在贫民窟她还吃不上这些。
厉天阙在桌前坐下来,闻言嗤笑一声,“冷有什么滋味?腹泻的滋味?”
也太金贵了。
“真不吃?”楚眠跟着坐下来。
“不吃。”
“那你叫孟墅送吧,我反正稍微再吃一点就饱了。”
楚眠也跟着坐下来,用筷子夹起一只虾蘸了点酱汁,然后放进嘴里。
还没来得及咀嚼,厉天阙的俊庞突然逼近她眼前。
她抬眸,唇上掠过一抹热量,温软的舌尖在她唇间一勾,直接勾去了那只虾。
厉天阙离开她,将虾咬进自己嘴里,指腹抹去唇上的酱汁,勉强来了句,“冷掉的滋味还行。”
“……”
矫情鬼。
楚眠坐在那里,虾没尝到,连酱汁都被掠夺得干净,就剩下他的气息。
她看一眼桌上的菜,这回学聪明了,夹起一块水果直接吃进嘴里,紧紧抿住唇。
结果,厉天阙还是不放过她,捧住她的脸就吻过来,强行从她嘴里撬走了水果。
“口水交换这么好玩吗?”
楚眠无语地看向他。
厉天阙显然是觉得很好玩,薄唇一直噙着弧度,哪怕眼中的红还没退,“我们都上过多少回床了,真有传染病早互相传染了,这点口水可以忽略不计。”
他还挺有道理。
“……”
楚眠彻底无语了,她放下筷子决定不吃了。
“我来喂你。”
厉天阙却是大来兴致,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做得十分精致可爱的小三角饭团,喂到她嘴边。
“我吃饱了。”
楚眠全身上下写着拒绝。
“哦。”
厉天阙颌首,收回手中的筷子。
楚眠还来不及松口气,厉天阙突然袭回来,一把将饭团喂进她的嘴里,在她反应不及时的时候,又一口咬走饭团。
“……”
楚眠想暴捶他一顿,她刚刚下去干什么?
就让他在楼下受虐,她在房间吃个夜宵睡个觉不惬意吗?
“味道不错。”
厉天阙盯着她一脸无语的样子,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闹腾来闹腾去,厉天阙说着不吃冷掉的食物,结果吃得比她还多,桌上的菜被清理得干净。
然后,黑色的夜空泄出了一线白色光亮。
天快亮了。
这一晚,是真的没睡。
有管家进来收拾餐具。
楚眠推开一道门,走到外面的一方露台上,望着远处黑幕中的那一线白,呼吸着清早的新鲜空气。
“我姐说,她小时候最喜欢呆在这个露台看日出。”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
楚眠回眸,就见厉天阙跟着走了过来,他站在她的身旁,双手按在露水潮湿的扶手上,虎口处的纹身显眼。
“这是你姐以前住的房间?”
楚眠明白过来。
“嗯。”
厉天阙颌首,“她也留了遗书,写了很多字,但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就是给我描述我这个世界有多好,让我活下去,让我有机会来她住过的地方看看,这里曾是她最开心的地方。”
所以,他将亡姐的房间当成了自己的房间。
这的确是不错的延续。
楚眠站在那里,抬眸往东方望去。
越来越多的冷光在挤走黑暗,一点点乍破出来,试图反抗。
日出要来了。
楚眠静静地看着,有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是厉天阙在看她。
那视线灼热,连偏都不偏一下。
楚眠想忽视,却忽视不了。
天际的白扩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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