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走过去就行了。”
她拎包下车,谢绝了司机的好意。
那话不假,三区中医院正好在谭启深的别墅附近,绕两个路口就能到。
谭启深这周在外出差,临走前交代过,如果工作地点太远时间上倒不过来,可以去他那住几天。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会为她考虑。
水岸朝夕别墅群坐落在北城三区的繁华地带,依山傍湖,地理位置优越,绿化和基础设施完备,价格也很可观,是北城有名的富人聚集区。
小区内分有人行道和车行道,绿化带旁的引路灯整个晚上都是亮的。
白橙拎着刚从便利店买的速食,在一旁的小路上走。
穿过院子,踩上台阶,她再次停在那扇门边,低着头,缓慢地输入那串数字。
大门应声而开。
她拉开门时才发现,屋内的灯竟然亮着,玄关旁,放着一双男士皮鞋。
白橙把东西放下,换上鞋往里间走,经过门廊,看见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
谭启深站在中岛台前,面前的砂锅里汨汨淌出热气,升腾而上,模糊了他的面容,唯独那双眼锐利明亮,穿透薄雾看向她。
“回来了?”他蔼声问。
语气就好像每天都会碰面一样平常。
白橙忍不住鼻酸,刚经历过的惊吓和委屈被这三个字撩拨起来,她快步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有些恍惚,“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不是说要下周才回来吗?”
谭启深:“工作处理完,就提前回来了。”
“都不告诉我。”白橙的声音闷闷地,“要是我今天没来呢?”
“我会去找你。”他说,“顺便送汤。”
白橙眼神微亮,踮起脚,从他的肩膀处越过去往下看,“这是给我做的?”
锅里的鱼汤熬煮得汤色发白,咕嘟咕嘟的漾着热气,豆腐做底,葱花点缀,嗅一下都鲜香扑鼻。
她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来,歪起头,正好对上谭启深偏过来的视线。
等瞧明白那眼神,他唇角轻勾,“去拿碗筷。”
得到满意的回答,白橙弯起眼,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唇侧亲了一下。
本打算去橱柜那里,谁知却被谭启深握住手腕又拉了回来。
灶上的鱼汤熄了火,盖上锅盖,她就这么被男人圈在了他和灶台之间。
白橙被那道摄人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张了张唇:“不是...吃饭嘛?”
“不急。”他音色低哑。稍稍垂眸,视线忽而触及到她胳膊上的红痕,动作微顿,撑在台沿两侧的手臂有刹那紧绷。
很快,眸底冷然的神色便被遮掩。
数秒过后,他抬起头,克制着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这跟白橙臆想之中的不同。
她睁开眼,见谭启深直起上身,手在她头上轻柔两下,神情与刚才并无二致,“吃饭吧。”
他把砂锅从厨房端出去。
白橙摸摸脖颈,难道是她会错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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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鱼汤,白橙自告奋勇收拾碗筷。
在清理桌面的时候,发现胳膊上有好几道红痕。
她不由得想起晚上发生的事,仍心有余悸。没想到傅明修会做出那样的举动,白橙无法想象,如果当时祁星耀的车没出现在那里,会是什么后果。
心不在焉时,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出了错。汤勺没放稳,从托盘上滑了下来,碎在脚边。
神思被这声音唤回来,她脚步往后挪,想将碎瓷片从地上捡起,谭启深忽然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我来。”
白橙退到一旁,愧疚顿起,“对不起,我太粗心了。”
谭启深确认她没有被划伤后,很快将地上的残局处理干净,“剩下碗我来洗,你先去休息。”
白橙没接话,她搓搓胳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谭启深见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出言询问:“有话要跟我说?”
要不要把晚上的事告诉他呢?白橙在犹豫。
他听了会不会生气,还是会去直接找傅明修?又或者他碍于舅舅的身份不好苛责,只让她下次离傅明修远一点...如果是这样,那还有说的必要吗?
“没有。”纠结半晌后,她打消了那个念头。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必说出来让他烦心,她以后提防着点傅明修就好了。
白橙低垂着眼帘没有发现,男人的目光在这瞬间变得浅淡。
谭启深看她一会,随后极轻地点头,唇角微扬了下,“去吧。”
“那你也早点休息。”她松了口气,转身往房间走。
房门闭合,伫立在客厅里的人才收回目光。
大约是房间里太过憋闷,谭启深走到后院露台,拉开窗,让室外的新鲜空气流通进来。
站在这里,可以清晰地看见白橙房间的灯光,铺洒在院外的草坪上。他倚在门框边,将指尖夹捏的烟点燃,呼吸吐露间,白雾升腾起来,湮灭了他冷硬坚毅的五官。
手机响起,是于信在对交待下去的工作进行汇报。
“谭总,晚上在颂星看见明修少爷和白小姐一起的,一共有37人,现已通知下去不许他们将消息外传。另外,大楼门口的监控视频已经调出来了,您...现在要看吗?”
谭启深没有回答,夹着烟的指尖微微凝滞,似乎陷入到某种思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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