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橙被吓到,都快忘了自己是在听墙角,“......”
里间的话音瞬间中断。
她没多想,下意识摇摇头,在阿姨疑惑的目光逃之夭夭。
谭启深出来时,只看到门边落荒而逃的一个背影,以及脚边,被遗漏的一枚珍珠耳环。
“谁啊?”谭语琳在身后问。
阿姨刚想开口,却被谭启深用眼神制止。
“喔...是我看错了,以为门口有人,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打扰您了。”
“没事就好,你收拾完就去睡吧。”谭语琳叮嘱道,“还有,把楼上那间空房收拾出来,给谭先生住。”
“好的。”阿姨随后离开。
等人走过。
谭启深附身捡起那枚耳环,收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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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房间。
“我怎么能干出这么蠢的事...”白橙一路冲上来便飞快躲进屋内,趴在床上谴责自己。
五分钟过去了,嘴里还只会重复这一句。
“是啊,偷听被人发现就算了,耳环也弄丢,你这不就是去送人头的吗?”
“......”白橙越发后悔,声音闷闷的,“我也没想到啊。”
她本意并不是这个,只是听见谭语琳提起阮音书,一不留神在门口待得久了点,谁知道会被阿姨发现。回来知道耳环掉了,她更是想扇自己的心都有。
蔺染:“要我说你就该大大方方敲门进去,跑什么。”
“我也不知道。”白橙扯了个抱枕垫在怀里,想了想说,“就是觉得有点心虚。”
之前不觉得,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当谭语琳看她的时候,白橙心里就忍不住打鼓,好像背着她做错事被发现了一样。
“那你准备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等到他们聊完我再下楼了,况且耳环这么小的东西,应该没人能发现吧。”
“你这叫掩耳盗铃。”蔺染对她的自我说服持怀疑态度。
白橙不听不信,将掩耳盗铃贯彻到底,“我打赌肯定没人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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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半,白橙趴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翻身揉了揉眼。
闹钟在规定的时间准时响起,她下床穿鞋,预备去寻找那枚丢失的耳环。
傅远林跟谭语琳不跟老爷子一块住,每次过来拜访也必不留宿,老爷子平日里休息得早,有时候白橙外拍回来,不到十一点家里都静悄悄的。
只有那会谭启深还在的时候,书房是常亮状态。
不过他已经搬出去了。
白橙笃定家里这个点不会有其他人出现,才信誓旦旦地走出房门。
她沿着楼梯上来的路线往回找,每一个小的拐角和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都仔细看过,直到偏室门口,仍然没有看见遗漏物品的迹象。
难道被阿姨拿走了?
不应该啊,阿姨要是看到肯定会收起来四处询问,怎么可能两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橙把垂落的碎发往耳后拢,再微曲上身,边巡查边往回走。
“啪——”吸顶灯陡然亮起。
暖黄光从头顶倾泻下来,让白橙想到电视剧里犯人被审讯的场面。
她抬手挡住光线,微微眯起眼,看见有人朝这边走来。
“这么晚还不睡。”谭启深换了身舒适的衣服,五官落拓分明,在距离她半米左右的地方站定。
白橙一时有些恍惚,但更多的是惊讶,“你没走?”
“明早要出差,这里离机场近。”他顿了顿,“看你样子,是觉得意外?”
“不,不意外。”白橙弯眼笑,乖巧背过手,“舅舅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谭启深轻哂一声,眉眼愈发深邃,“好,谢谢。”
夜极静,微哑低沉的嗓音,如同砂纸搓磨过她心头。
“砰、砰砰——”
对视半秒,白橙感觉苗头不对,敛眸错开视线,随即注意到他的右手臂外侧,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自责心顿起,连声音也轻了几分,“还疼吗?”
谭启深顺着她的视线去看,许是刚烫伤没多久的缘故,那块疤痕的确有点大,不过对比之前受过的许多伤,这点小伤根本不足挂齿,甚至连痛感都是微乎其微的。
只是白橙的语气令他犹豫。
过了会,他说:“嗯。”
闻言,白橙的神情越发担忧,她垂着头没有发现,男人的目光中蓄着难以言喻的某些情绪。
“对了。”她忽然想到,掏出刚才揣在睡衣口袋里的烫伤药,“这个牌子的烫伤膏很好用的,我之前烫伤就涂这个,基本上两天就能好。”
谭启深抬起胳膊,“试试。”
白橙走进两步,看着那块隐隐肿起的皮肤,不忍下手,“我去找根棉签来。”
“没那么讲究。”他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回来,“直接用手。”
“哦。”白橙拧开盖子,挤出一点在指腹上,轻轻拍在伤口处。她抹得仔细,生怕谭启深会疼,抹完一处又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不敢想象这伤要是落到自己身上会怎么样。
夜深人静时,走廊上只能听见彼此轻缓的呼吸声。
谭启深抬着手,似乎忘了疲倦,“刚才在找什么。”
思绪被拉回,白橙微微僵住,矢口否认,“没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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