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风把降温贴收了起来,迎上去,导师问他:“怎么样,好点了没?”
他云淡风轻地说:“好很多了。”
梁阳波扫视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学生,他这个样子哪是好很多,不免责备:“生病了也不跟我提前说。石老师说你爱逞强,没评价错。”
之前他在学院聚餐的时候见识过谢和风的酒量,量多还不上脸,今晚却只喝了一杯半脸就开始红,他察觉到不对劲问了后才知道学生原来发着烧。
面对老师带着关怀的指责,谢和风只是温和地笑过。
梁阳波被这笑软化,无奈叹了声气,谈起正事:“李吉让你过两天去他们公司具体聊,刘总没表态,他还在观望,刚跟我说他手上有套系统怎么改都不满意,想请你去试试。”
“好,我一会跟他说。”谢和风由衷地感谢导师为他搭线忙活:“多谢老师。”
“不用谢我,是你给的东西让他们看到了可观的利润和未来。”梁阳波很是赞赏,他这个学生,技术好,脑子也好,专业性在本科时就遥遥超越了他的其他硕士学生,国内外大大小小的比赛奖项拿了个遍,还极其的有想法。
想起之前的谈话,梁阳波叮嘱道:“他们要是想买断你的东西千万别答应,他们愿意投资合作更好,不愿意我会再想其他的办法。”
“我知道,这两个项目我想自己做,不会给别人。”谢和风让导师放宽心,他其实没那么着急,现在研一还没开始,两年的准备时间,他有把握。
“里面也差不多吃好了,再坚持一会儿,等送走他们就赶紧去医院挂针。”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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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间,黎夏重新恢复了快乐。
几双眼睛整齐划一地看着她。
林星津的两个朋友结束游戏,这会儿也不知所以地看着她。此时小美女眼睛都带着笑,比平时见到的样子还要温柔好看。
黎夏是校花,高一到高三一直是。虽然在学校里的朋友几乎都是林星津这种吊车尾的差生,但成绩上和他们完全不一样。这次高考在部分人眼里,黎夏是最大的黑马,但其实不是这样。学校有两个尖子班,黎夏不是上不去,而是不想去,她一直控着分考八十几名。
黎夏在五个人的注目下,把打火机放进自己的名牌包包里。
姚蓓蓓“哟”了声,用肩膀撞了撞她,打趣道:“这么宝贝呀。”
林星津勉强维持着淡定,邀功时不再像平时那么嬉皮笑脸,“好好想想该怎么感谢我。”
“滚。”黎夏笑着说:“没有你我也会去搭讪,我自己去搭讪也许还不会被他冷漠对待。”
林星津的笑容略苦涩,“如果不是游戏输了惩罚,等我们出去人可能早就走了,你上哪搭讪去。”
原想的“拯救黎夏出水火”的场景没能出现,那个男人没给他提供这个机会。
“还会遇见的。”黎夏有强烈的预感,为了严谨,她加了个前提:“只要他一直在A市。”
“你留不留的在A市都还是个未知数。”林星津说,这倒不是他故意泼冷水,而是黎夏的爸妈太难搞了。
黎夏明眸微瞪,“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我当然盼你好,但这是我盼你就能好的事吗。你妈刚打电话给蓓蓓,叫你看她发给你的信息。”
姚蓓蓓主动点了点头。
愁云立刻爬上了黎夏的脸,妈妈比老爸难搞。妈妈绝对不会向老爸询问她的行踪,妈妈应该不知道她来了A市,她问姚蓓蓓:“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说你在我家。她好像对你报A大这事儿没太大意见诶。”
“ 她可能就是她好涵养不对你表露生气的情绪。”
黎夏觉得头疼。在让她报C大这事上,妈妈态度比老爸还坚定。自离婚后就处处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就这事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之前妈妈一直说让她报C大是为她好,说她从小没出过远门,也没住过宿,一个人在外面会不适应很辛苦,大学里的宿舍关系很复杂,她应付不来等等。
每一句都槽点满满,但她默默地听妈妈说,妈妈心思敏感脆弱,她一般能不反驳就不反驳。
黎夏忐忑地开了机,略过几个未接电话,调出微信,一点开就看见妈妈发来的一堆问句:[怎么关机了?你们老师说你只报了A大影视系?之前不是答应好了报C大吗?怎么又改主意了?志愿确定了吗?]
黎夏跳过了前面几个问题,回:[已经确定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她妈妈发了一条长长的语音过来,黎夏点开听:“你这样出尔反尔让妈妈非常难过和失望,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如果做不到为什么还要答应?你以前总说我爱管你,可你这性子不管着点就无限野蛮生长下去了。你跟了你爸以后,妈妈这几年已经懒得管你了。可读大学是关乎你一辈子的人生大事,妈妈就这一个愿望还是跟你商量好的,到最后却泡了汤。你一心想离开我们,去A大妈妈能理解,但是报影视系你是想学什么?你爸的公司你不要了?就那么白白送给那对母子,你可真大方。你还小,什么也不懂,离了父母为你打拼下来的这些东西,我真怕你以后会哭着过。”
黎夏木着脸听完,妈妈的语气确实如妈妈所说的那样难过和失望,还有一丝丝阴阳怪气。妈妈一直介怀她以前选择跟老爸,总是翻来覆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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