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退开的刹那,业火猛地高涨,将五人所在的这片空间封锁了起来。
容娴站在业火之外,望着业火内飞窜的剑影,本来干净的眉眼不复清澈。
此时那双眼里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掌控欲,深沉神秘的如同无尽深渊,任谁一眼看去都会第一时间戒备和警惕。
容娴手中掐动着法诀,业火和飞剑组成一个个不同的阵法围杀五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阵法内的动静越发的小,而容娴的脸色也苍白了下来,连唇瓣都失去了颜色。
直到最后一人陨落,业火消散,漫天的剑影消弭。
容娴瞥了眼地上的黑色灰烬,眉目流转间,面上是一丝云淡风轻的微笑,如月华清辉流泻人世,如朗月清风入怀。
倏的,她微微蹙眉。
好似这副水墨画有了勃勃生机。
容娴侧头看了眼衣袍上的道道痕迹,鲜血已经渗透。
她心神一动,体内木灵珠无声无息的运转,身上的衣袍也换了一套碧色的长裙。
看上去——更无害了。
她伸出右手,刚才染上血迹的衣袍出现在手中。
容娴眼里闪过一丝火色,衣袍无风自燃,化为飞灰散在了地上那些灰烬之上。
她环顾四周,看着坑坑洼洼的土地与山石,半点掩饰现场的想法都没有,直接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另外一个小团体而去。
地榜陨落人数再次增多了起来,容娴的名字一如既往红的发黑,就差渗出血来。
让每个看得清楚的人都明白,这厮肯定是血债累累了。
黑暗中,还存活下来的人感应到悬浮在虚空上的地榜,眼里寒意更深。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既然一个个小联盟阻止不了那个疯子,那么为了活下去他们必须采取措施。
一个人不行,五个人不行,那十个人,全部的人呢?!
似乎猜出幸存者的想法,地榜闪烁了下,一道道隐蔽的红线将剩下的幸存者牵连在了一起,让他们在黑夜中能感应到其他人的方位。
喜闻乐见的,幸存者们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天道的开挂。
容娴落在一处高高的山丘上,她眼里金芒闪烁,倒映着一条条被红线牵连的功德金光中的人影。
许久之后,她弯了弯嘴角,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服。
举手投足间就像是自时光中穿越而来的名流隐士,眉目流转间是不同于这个时代的风流气韵,然周身的气息却一点点的阴沉了下来。
容娴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天道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添堵,真当她是泥塑的不成。
这是拿她的宽容当懦弱呢。
除了一些不长脑子的家伙外,很久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愚蠢了。
即便这个对象是中千界不可小觑的天道。
那就看看鹿死谁手好了。
“既然你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就不能怪我不守规矩了。”容娴低声轻喃,好似在情人耳边的厮磨笑语,温柔的让人心醉。
然将自己深深藏起来的苍天清楚,若有数据可以看显示,那绝对是崽崽对天道的好感度嘀嘀嘀骤降。
它暗骂一声:作死。
也不知骂的是容娴还是天道。
容娴这次手中无剑,然剑意已动。
剑气凛然,在这深沉的黑夜中,撩起她的长发,卷起她的裙摆翩然。
她的剑意很强,完全不需要剑的辅助,凛然的剑意早在她的意志意念之中。
容娴身形不动,剑气浩荡早已齐天地而薄日月携雷霆万钧之势向四面八方袭去。
容娴意识空间内的那把小剑突兀颤动了一下,好似无数小世界的伟力加持在身,强大而不可匹敌,又像是人类面对席卷天地的天灾,没有丁点儿反抗的能力。
刹那间,尘埃漫天,周遭十人被一股强大到无法抵抗的剑气掀飞,一个个口吐鲜血,面色灰白。
修为强大有保命底牌的还能留下一口气苟活,修为稍若一线的当即便失去生命气息,灵魂泯灭。
地上留下了无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沟壑散发着凛然剑气,若没有天道或人为干扰,恐怕上百年内都无法自主修复。
地榜名单同时在瞬息之间黑下去了数个名字,这可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名讳,而不是一盏盏烛火。
但黑下去的速度跟吹灭烛火没什么两样。
一时间,还残存下来的几人不由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容娴这疯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仅他们在猜测,连司马姮君等人也在揣测。
容娴的能力太过神秘和强大,未知总是让人恐惧的。
哪怕他们现在是友方,也克制不住警惕和戒备,想要将容娴的底牌弄清楚。
这是人类面对威胁时的本能。
但容娴真有那么容易弄明白便不是容娴了。
最起码,连全能全知的天道都没有弄懂容娴,普通人就不用做梦了。
而就在容娴意识空间内那把小剑有动静之时,外界容国太庙内。
供奉在先帝排位前的乌鞘长剑翁鸣作响,好似下一刻就要冲出太庙一样。
而正在东宫处理政务的容昊猛地抬头,心中一悸。
那一瞬间,他好似与气运金龙有所联系,将整个容国纳入眼底。
但能办到这点的只有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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