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仰望的视线中,容娴垂眸扫了众人一眼,施施然说道:“下次就喊赵皇,谁要是敢喊朕,朕便将谁带到宫中当太监总管。”
将士们的脸刷一下变了,连连夹紧双腿,只觉得大腿根凉飕飕的。
他们再去看陛下时,只觉得有些蛋疼。
就在这时,容娴扭头看向拿着银锏的安平朝着她冲了过来,程崎握着一柄剑从侧面朝着她袭击了过来。
这还真准备搞一出刀剑无眼,将她彻底留在战场吗?
一般这种大将军自有气运庇佑,气运衰竭前杀不死也不能杀的。
但如今……
容娴眸光亮晶晶的,抬步就朝着那二人而去。
她有人背黑锅,她可以作天作地!
容娴喜欢极了这种肆无忌惮的生活。
她步伐跨出的瞬间,身影幻化为一排排,直接排到了安平的身前。
待她第一个残影消失时,她的手已经搭在了安平的脖子上。
“将军!”、“将军!”
赵国的人都投鼠忌器,完全不敢动弹了。
安平看上去只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但他鬓角斑白,似乎饱经风霜。
那双深邃的目光带着坚毅和不容妥协。
这是一个不会轻易投降的人呢。
“煦帝,放了我父帅!”一个年轻的还有些稚嫩的孩子红着眼眶朝着容娴喊道。
没错,是孩子。
尽管这青年的表面年级比容娴大,但在容娴眼中,那就是一个孩子。
不懂世事,娇生惯养,思想简单。
她斜睨了青年一眼,那眼里什么含义都没有,空茫茫一片让青年吓得呆住了。
这是境界上的压制。
容娴看了安平一眼,慢条斯理的抚了抚掐着他的胳膊,张了张口。
“不投降你就得死。”
容娴:!!
别误会,这话不是容娴说的。
容娴看了眼程崎怀中的容婳,又看了看要哭不哭,满是懊恼自责的容扬,心下叹了口气。
程崎拿着容婳威胁她,这骚操作啊。
她嗓音轻轻柔柔道:“程将军可能不知道朕的脾气,朕是最受不得威胁的。”
说罢,在众人惊恐的眼光下,手上微微一个用力。
‘咔擦’一声响,这位叱咤风云一辈子的老将军就这么死在了战场上。
安平将军死去的时候天空运势突然变化,北赵那条金龙也被容国的气运金龙给咬住了。
两条巨龙在虚空中斗法,北赵国运冥冥有所感应自己的护身离世,长吼一声,一片片鳞片飘落化为血雨洒在了北赵土地上。
一个个北赵的子民呆愣的看着血雨,失声痛哭。
他们的保护神,没了!
皇宫内,缠绵病榻的赵皇一口血喷了出来,人又昏了过去。
先不提一片混乱的北赵,三国战场上也不遑多让。
“正所谓#将军百战死#,对于安将军来说,战死沙场怕是他最好的归宿了。”容娴低头看着安平的尸体,一脸唏嘘的说道。
呆愣的青年回过神来,大声吼道:“容雅,你杀我父帅,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他因为太过悲痛和愤怒,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放肆!”不辞怒声斥责道。
居然敢诅咒陛下,其罪当诛。
他直接拿过身旁先锋的弓,拉到了圆满朝着青年射去。
青年身旁的老将看到,想都不想的挡在了青年身前。
‘噗呲!’
利刃入体的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下却诡异的格外清晰。
青年扶住老将的身体,恸哭道:“张叔,张叔……”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声音也带着凄厉的哀色。
“少将军,别、别冲动,活下去,别让安家一脉、一脉断绝。安家有就靠你……”他说到这里,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青年身后。
“张叔,张叔您怎么了?”青年手足无措的抱紧了老将。
他的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只手,一道清越的嗓音传入耳中:“他啊,只是看到朕太过惊讶。”
青年僵硬的扭过头,直接对上了容娴那双看不见底却又被雾蒙蒙的镜花水月笼罩的眸子。
他手缓缓的收紧,又放松了下来,甚至带着几分释然:“煦帝,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容娴诧异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又何必还要再强调一遍。”
青年被噎了一下,脸色一沉,赤红着眼睛盯着容娴,沙哑着声音说:“煦帝,你杀了我父亲,你居然敢杀了我父亲?!”
容娴微微垂眸,面无表情的看向青年,微微蹙眉,语气淡漠道:“这话多新鲜啊,朕杀个人有何不敢。”
战场之上,你死我活,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看到第二日的太阳,可没有规定谁是不能死的。
再者,这战争虽然不是她亲自指挥,但国运之战,不容疏忽。
彼之英雄我之敌寇,容娴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巴不得敌军将领都死光呢。
别跟她说什么光明正大,大家都是玩儿阴的行家,就别说出来贻笑大方了。
正面刚啊,且看谁棋差一着,看谁技高一筹!
“煦帝当真是连女儿的死活都不管了吗?”程崎掐着容婳的脖子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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