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坐正的容娴差点闪了腰,她无奈道:“丞相在闹别扭吗?”
叶文纯:“!!”
叶文纯面瘫着一张脸硬邦邦道:“陛下若无吩咐,臣便先告辞了。”
容娴:“……去吧。”
叶文纯离开后,容娴朝着华琨道:“穆家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华琨从怀里拿出一卷纸递上前说:“已经查清楚了,所有消息都在这上面了。”
容娴兴致勃勃的从他手中接过来后,便迫不及待的翻看了起来。
穆太仆的发妻在十五年前生下嫡子穆连庆后便病逝了,留下一双儿女在府中。
不过三月时间,穆太仆便娶了安乐侯家的庶女续弦,等继室生下儿子之后,穆涟漪姐弟二人在府内的生活就艰难了起来。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话绝对不假。
继室嫌弃穆连庆占了嫡长子之位,一直在暗中偷偷磋磨。
好在穆连庆有个好姐姐,一直照顾着他。
但也仅限于让他活着,再多了也办不到了。
这么多年下来,穆太仆对他们视而不见,府中的下人也可随意欺侮,他们在府内的生活实在难过。
这次穆涟漪趁此机会求得自立门户,也是破釜沉舟了。
随着继弟的渐渐长大,她知道再不离开那个家,她弟弟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容娴将这些信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之后,咂了咂嘴,觉得比在小世界都有趣。
她随手将这些情报放在一遍,好奇的问:“那对兄妹搬家了?”
华琨点点头:“昨日晚宴散了以后,他们连夜就搬走了。”
想到那现成的院子和仆人,华琨神色古怪道:“臣总觉得她提前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容娴叹道:“这是个聪明人啊。”
而她对聪明人一向宽容,也可以给她一些体面和尊荣:“宣穆涟漪入宫伴驾。”
华琨:“……诺。”
他悄悄在心中想着,皇夫殿下离开后一直未归,连封信都没有送过,难道是与陛下掰了?
陛下昨日让卜辞伴驾,今日让穆涟漪伴驾,那陛下她究竟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华琨暗暗决定,不管陛下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进了后宫之后都只是陛下的人,他到时候一定要替陛下盯紧了后宫。
好在容娴不知道她的总管大人强行给自己加戏,这才避免了华总管被怼的命运。
穆涟漪来的速度很快,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已经来到了书房。
“臣女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穆涟漪屈膝一礼,落落大方道。
容娴笑道:“朕安。”
她指了指身边的砚台,说:“过来给朕磨墨。”
“诺。”穆涟漪轻声应道。
容娴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在奏本上,她用朱砂御批,速度十分快。
穆涟漪看的眼皮子抖了抖,她悄悄偷瞄了一眼,以她的眼里已经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来自边关白将军的奏本,上面说已经打进了北赵的边关,安平将军三十万兵马败退后,退守句阳关,特前来请旨,是否继续打下去。
然后穆涟漪眼睁睁的看着陛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在上面写道:打,具体事宜寻找太尉商议。
穆涟漪:“……”
好,再看下一本。
这是来自御史府的,上面弹劾穆太仆不修私德,纵容继室磋磨原配子女,更是管教不利,让继室的儿子在外胡作非为,打架斗殴,造成很大的不良影响,让乾京风气都不干净了等等。
穆涟漪见陛下拿起御笔,心中就猛地一跳。
然后,她就见陛下一笔一划极为认真的在上面写到:找副相。
穆涟漪:“……”我可能见到了一个假的陛下。
但接着,她便见到了廷尉的奏本。
上面说是在祭天大典上抓到了一些捣乱的大臣和与其他势力勾结想要破坏大典的人,询问陛下该如何处置。
容娴想都不想的在上面写下一个大字:杀。
仅仅一个字,却有种冲天的锋锐之气。
冰冷的好似将整个世界都渲染成杀界,凛冽霸道,威严强势。
那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赫赫王威。
穆涟漪只看了一眼,却好似看到有一柄利剑从奏本上带着无上的杀机朝着她斩了过来。
她不受控制的倒退了两步,额上的冷汗流了下来。
容娴头也不抬的拿了一本新的奏本批改了起来,口中不咸不淡道:“不该看的不要看,这是朕教给你的第一个规矩。”
穆涟漪脸色有些发白的弯腰请罪道:“多谢陛下仁慈,臣女定会将这条规矩谨记在心。”
容娴见她还算识趣,便将此事揭过不予追究。
穆涟漪暗暗松了口气,再次坚信陛下绝不简单。
半个时辰以后,容娴将所有奏本批改完。
她朝着凳子后靠去,穆涟漪乖巧的走到她身后,为她捏起了肩膀。
还别说,她这手艺还蛮好的。
容娴的神情放松了下来,任由自己陷入睡眠中,将意识放在了傅羽凰那边。
傅羽凰在床上躺着休息了片刻,便起身来到了木屋外。
庞倩正拿着一张普通的弓正在练习射箭,那疯狂劲儿让人咂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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