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娴无视他的怀疑,她假惺惺的扯着袖子挡住脸,悲痛欲绝的模样好似被深深伤害了一样,她故作心痛道:“阿柒,枉我们曾经住在一起那么久,你居然盼着我死,我真是看错你了。”
感受到身后冷凝月刺来的冷锐目光,阿柒一脑门的冷汗,他强做镇定道:“别说的这么容易惹人误会好么,你我不过是在城主府借宿了一段时间罢了。”
说罢,他也不搭理容娴,忙转身朝着冷凝月慌乱的解释道:“月儿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住在紫薇城的那段时间你也是知道的,他跟我不过是正巧都在城主府借住,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容娴眼里闪过一丝趣味,神色微微黯然,语气也带着哀怨道:“阿柒就这么不想跟我沾上关系吗?”
阿柒沉着脸斩钉截铁道:“我们本就没有关系。”
他心里只有冷凝月,至死不渝。
容娴眼底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仿佛看到心爱的男人一般的浅笑着,声音柔软而娇憨,硬生生将那毫无情绪波动的话染上了几分小女儿的娇羞:“我们怎么会没有关系,若没有关系,阿柒为何苦苦追着我不放?若没有关系,在城主府时,阿柒为何待我明显跟别人不同。若没关系,阿柒为何见到我死而复生这般欢喜?”
容娴眨巴了下眼睛,再说话时语气中多了不易察觉的雀跃,认真的好似得出了天底下最有理有据的结论:“所以阿柒定是心悦我的。”
阿柒:“……”
阿柒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他根本就没喜欢过容娴,好吗?
他苦追着容娴不放那是因为容娴背后的沈久留,对容娴态度有所不同那也是因为沈久留,当时他以为剑帝精血在沈久留身上,而沈久留偏生跟容娴比较亲近,所以他才死死抓住容娴不放的。
后来他得知剑帝精血在容娴身上,可惜没等他有所行动,容娴已经死了。
刚才见到容娴心生欣喜,也是因为容娴若是活着,剑帝精血不是手到擒来吗?
有了剑帝精血,他与月儿便再也不用这般躲躲藏藏了。
他们完全可以借助剑帝精血的力量,杀回无心崖,重掌无心崖权势。
但这些事他心知肚明,容娴一个普通的大夫却不会知道。
所以容娴误会了,也很正常……吧?
并不是……
阿柒下意识转头,便对上冷凝月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顿时就一个哆嗦,恨不得扑上去将容娴的嘴给缝上。
但这会儿他什么动作都不敢有了,唯恐刺激到冷凝月。
阿柒结结巴巴解释道:“月儿,你知道内情的,我跟容娴真没什么。”
冷凝月阴沉沉的看着他,森森道:“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阿柒会背叛她,可容娴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气质也比她好。
更重的是,容娴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大夫,她心地善良柔软,完全不像她这样狠辣绝情。
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心里还没数吗?
一时间,冷凝月只觉得外界的风雪好像直吹到了她脸上,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让她的身体蔓延着能将人冻僵的冷意,那种冰冷所带来的绝望,让她无处可逃。
冷凝月眼神有些迷茫,到最后连一直陪伴她的阿柒都要放弃她吗?
挣扎着活了几百年,到头来她依旧一无所有,什么都留不住。
“月儿,月儿?”阿柒见冷凝月面色不对,连忙唤道。
但连唤了几声都唤不醒,他心知刚才容娴的一番话让冷凝月一时陷入了魔障。
这三年来,冷凝月一直被人追杀,身边的心腹一个个都背叛了她,这对于天之骄女的冷凝月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
而如今,容娴的话就是一个引子,将冷凝月心底所有的不安和恐慌引了出来,让她钻了牛角尖醒不过来。
阿柒朝着容娴恨恨道:“容娴,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何要如此害我们?”
容娴眨了眨眼,一脸纯良道:“阿柒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何时害过你们?”
她的目光落在快要崩溃的冷凝月身上,神色微妙道:“她心智不坚,你如何能怪得了我?而且我见到你后,一没动手,二没通风报信,只说了几句话罢了,也算不得害你啊。”
容娴幽幽叹了口气,道:“你这空口白牙的就冤枉人,一点都不像境界高深的修士呢。”
被容娴给倒打一耙后,阿柒一口气噎在喉咙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他本该疑惑那句‘通风报信’的话,却被容娴气的强行转移了注意力:“你若没想着害人,刚才为何要胡说八道?”
容娴无辜的眨了眨眼,说:“我哪里说错了?难道我说的那些事情,阿柒一件都没做吗?”
阿柒:“……”就是因为他都干了才不对劲啊!
他明明对容娴没有任何感情,却偏生被容娴说的好似他们之间有什么似的,更害得月儿生出了心魔。
一时间,阿柒只觉得有苦难言。
“看来阿柒也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不太君子呢。”容娴见阿柒沉默以对,冷不丁的说道。
“我是不是君子轮不到你来评判。”阿柒强行结束那不尴不尬的话题,道:“你现在该想的是,你能否活着离开这个山洞。”
容娴听罢这话,不由得扬高眉道:“阿柒真是没良心,这么大的雪,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这样回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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