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思索了片刻,目光在这一片开满了梅花的树林中绕了一圈后,双手飞快的结印,晦暗的能量迅速散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道黑雾落在树边化为人影,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属下曲浪拜见尊主。”
容娴没有低头看他,好似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她百无聊赖掸着指甲玩儿,眼里闪烁的狡黠与调皮显得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让人会心一笑。
曲浪:“……”他并不想会心一笑,好么。
曲浪纠结不已,尊主您倒是说话啊,难不成对属下有意见?
#最怕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似乎感应到曲浪的内心活动,容娴也没有继续晾着他,那双含着清淡笑意的眼就这么直直的与曲浪对视,目光洞明,似是能看透一切转瞬即逝的隐晦想法。
曲浪身体一僵,在这样的目光下,他完全提不起任何勇气跟对方对视。
“告诉我三年前石桥涧屠杀结束后到如今的所有事情。”容娴的语气莫名与那位孤绝寂然的帝王靠拢,不容拒绝,像是散发着森然冷意的剑。
曲浪忙直起腰回道:“寒溪尊者送您离开以后便带着属下去捣毁了所有神秘人据点,钰少主与相大人也将与其勾结的势力尽数清除了干净。”
顿了顿,他补充道:“寒溪尊者对冷凝月下了追杀令后解散了所有势力,就此消失不见。”
钰少主和相大人带着一群属下去了哪里他也不清楚,而三年前不管是石桥涧死伤的人数还是外界死伤的人数都让整个大陆的人闻魔修而色变,魔修也成了他们人人惧怕人人喊打的对象。
玄华山、圣山十剑和玉霄门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容娴,即便在他们心中容娴已经死了,但尸体也不能任由魔修抢走,毕竟容娴身体里还有剑帝精血。
而这三年最让曲浪意外的还是令家侥幸逃过一劫的小崽子,那个他闺女放在心上的令君从。
不得不承认,那小子的运气太好了,遇到危机不是有贵人相助便是突然爆发潜力实力更上一层楼,诡异的可怕。
且令君从死死咬着魔门不放,还一直在寻找尊主的下落。他似乎并不相信尊主已经死了,不管是出于他心底的爱慕还是对另一个红颜知己身体的担忧。
跟那小子作对,总有种被死死克住的感觉。
但放过令君从却不可能,令家覆灭,令君从的妹妹死在他面前,那小子早就将魔门恨上了,他们两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天知道他只是一个背锅的。
将所有事情都听了一遍后,容娴沉默许久,有的是她看到的,有的是她猜到的,剩下的——“将消息整理好给我一份。”
“是,尊主。”曲浪恭敬的应道。
补完了三年的空白,容娴忽然扬声说道:“寒溪尊者抓走了我。”
曲浪:咦?
“她失踪了,你还在。”容娴继续道。
她垂眸,逝去的是她的阿妹,失踪的才是寒溪尊者。
曲浪:似乎有点懂了,又似乎什么都不懂。
容娴不悦的抿了抿唇,觉得不能领悟主子意思的下属实在太蠢,她只能明说了:“我需要一个重新出现的机会,并非一定是‘容大夫’这个身份,但失踪的三年空白需要有人描补。”
曲浪恍然明白了尊主的意思,得,这又是找背锅的。
他抽搐着嘴角试探说道:“前段时间胭脂城一位堂主出了意外,若您不嫌弃,先做做这个堂主适应适应?”
魔门总坛在南州,这处辖区在南州与北州的交汇处,距离总坛并不远,但胭脂城却在西州。
容娴清了清嗓子,十分坦诚的说:“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你想把我赶走。”
“不,尊主别误会……”曲浪腿一软,直接给跪了。
“我没有误会,胭脂城在西,魔门在南,看来你确实不想见到我啊。”容娴神色有些黯然,似乎被属下的行为给伤到了,“你是嫌我麻烦吗?还是怕我会指手画脚干涉你?”
曲浪:“……”
曲浪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尊主装模作样完,很给面子的露出一个胆战心惊的表情,差点指天发誓就算自己被扔到另一片大陆也不会将尊主赶走。
容娴这才迅速的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慢吞吞的开口了:“不过无妨,我也并不是很想见到你这张满是褶子的脸。”
曲浪、曲浪差点没被她的大喘气给吓出个好歹来,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没褶子!
所以尊主是在一本正经的污蔑他!
曲浪能怎么样,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不过——“尊主,您心情很好?”都有心情打趣属下了啊,总觉得画风跟以前差别有些大。
容娴掸了掸指甲,漫不经心的说:“大概是本座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吧。这人活得一痛快,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曲浪干笑了两声,总觉得这话题有些危险,他忙说:“尊主……”
“别一口一个尊主的,我现在只是魔门的一个小喽啰。”容娴直接打断他的话毫不客气的说。
曲浪又一口气噎在喉咙,差点将自己给噎死。
就尊主这态度,是如何将自己只是个小喽啰这种话说出口的?
哪家的小喽啰比主子气场还大。
但这话他也只敢在心底腹诽,他迷之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说道:“您还用之前那个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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