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娴沉吟起来,她想了想,赞同道:“你说的对。”
不等令君从开心起来,容娴笑了起来,眉眼间皆是悲悯仁慈。
她似模似样道:“但我们既然有这样的能力,碰到真正需要帮助的、值得帮助的人,为何不伸手拉一把呢?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站在上风。若有朝一日,我们也落到了那种艰难的地步,我也希望有人能像如今的我们一样,伸手帮我们一把。”
令君从被这样的仁善慈悲一洗礼,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然后他赌咒发誓自己一定会做个对世界有用的人后,容娴才移开了视线,一脸温柔道:“我就知道君从是个好人。”
令君从:虽然被夸奖了,但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二人之间的气氛沉寂了下来,半晌后,令君从才想到自己之前是想要试探他与容大夫之间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可容大夫是个耿直性子,不跟她明说的话,这话题顺着她的理解一路都拐到了天边了。
令君从轻咳一声,决定旧话重提。
虽然容大夫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但令君从果断的将这话抛之脑后。
“容大夫喜欢什么样的人?”令君从不依不饶道。
容娴歪歪脑袋,仔细想了想:“乖巧的。”
令君从:“……乖、乖巧的?”
容娴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听话懂事,不惹我生气,不做我不喜欢的事。”
她让笑时才能笑,她让哭时才能哭,她要那人去死时那人要毫不犹豫,那人的所有都是她的,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只属于她。
令君从听完容娴的描述,抿嘴一乐,很甜很甜的说:“你是在说玩偶娃娃吧,没想到你这个年纪还喜欢玩儿这种东西,像个孩子一样。”
第110章 相信
容娴摩擦了下手腕上的珠子,眼神略带深意的扫过令君从,在心里琢磨着将这人炼制成傀儡娃娃的想法,他会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身体,但他的意识和身体都将不受他的掌控。
好像很有意思啊。
不过这人是令家的人,这就让她不喜了。
罢了,到时候再看看吧,也许寒溪会喜欢呢。
容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眉角眼梢皆是孩童发现新奇玩具的愉悦开怀。
一无所知的令君从傻兮兮的跟着她,忙前忙后献殷勤,只能说无知者无畏啊。
二人的话题止住,脚步也停了下来。
容娴抬头看着从高处流下的细小水流,很难想象十三年前这里曾是一片漂亮的瀑布。
曾经,这里充满了孩童的欢声笑语,鸟叫虫鸣,彩衣的药铺也在这片肥沃的土地栽种。
如今只剩下一片无人打理的野地,放眼望去,皆是涨势汹涌的野草,容娴脸上的笑意消失,语气也莫名带着些沉重:“就这里吧。”
令君从有些疑惑,他刚想问这里是哪儿,便见容娴右手指尖夹着一根银针,银针飞快的从左手手腕划过,殷红的血迹滴滴答答落在草丛上。
她的动作并不快,毕竟她只是个凡人,如何能快过修士的眼界。但她毫不拖泥带水,这不快的动作速度却恰恰好让令君从来不及阻止。
“容娴。”令君从失声叫道。
容娴被那么多修士追着时都没有受伤,如今却在他眼皮子底下伤着了,这让令君从神色冷了下来,脸上满是怒气。
这人的手是诊脉的,是救人的,如何能伤到!
容娴举着流血不止的手腕,澄净的目光中充满了柔和的包容,她的神色有些沮丧:“君从,抱歉,我帮不到你。”
她垂眸看着地上的野草,枯黄的野草疯狂的吸收着散发着淡淡金光的血液,里面庞大的生命力让它们本能的想要夺取。
令君从的火气被这可怜兮兮的表情浇灭了,他顺着容娴的视线看去,地上的草木吸收了容娴鲜血后,那生命力旺盛的场景十分熟悉,他不太明白容娴话里的意思。
这不是好好地吗?为何她会道歉?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令君从额上冷汗都冒了出来,只见那些汹涌旺盛的野草长到极致之时,忽然像被阳光照射到的雪花一般,飞快的融化,最后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令君从嗓音干哑的问。
他的手有些发抖,心里满是庆幸。
幸好他没有私下悄悄的弄些容娴的血液去给月儿治病,不然月儿的下场定然与这野草无异。
这等离奇的场景恐怕谁都没想到,令君从咽了咽唾沫,目光依旧没有从面前消失的野草上收回来,他问:“剑帝精血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
容娴指尖在手腕上的伤口一抹,伤口瞬间愈合,半点痕迹都看不到。
她又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将腕上的血迹擦干净。
等擦完后,掌心一团火焰冒出,将帕子烧成灰烬。
这时她才看向令君从,眼神依旧澄净,但却像深海一般,带着淡淡的忧郁:“君从可听说过‘遮阳’?”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看着令君从,似乎想从他的神色中得到什么,但很显然,令君从并没有听说过。
令君从一脸茫然的问:“遮阳是什么?”
容娴眼里聚集的风暴瞬间消散,她沉默了片刻,幽幽的说:“我中了一种毒,名叫遮阳。你看到的这幅景象也是因遮阳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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