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吉祥物?”庄严拍了他一下,冲周帝泽说,“我同桌,细皮嫩肉的,对他好点儿,别把人背摔了。”
周帝泽无语地比了个‘ok’的手势。
发令枪一响,几组选手背着吉祥物冲了出去,开始速度还行,跑到一半突然就集体降了速度。
看台的加油声也完全被笑声覆盖。
“好好的跑步比赛,吃个屁的蛋糕啊。”庄严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放大镜头,毫不犹豫地拍下一张周帝泽狰狞狂奔的丑照。
好在周帝泽长得是粗犷了点,到底人高马大腿挺长,背着瘦削的余吕奔在外圈第一线,脸颊鼓成球了也没停止奔跑的步伐,他们班勉强维持在第一的位置。
涂英杰咋咋呼呼地接过第二棒,竹竿一样的瘦子背着余吕这根豆芽菜一样的瘦子,俩瘦子分吃三个蛋糕,一路跑渣子一路掉,自己给打气似的,边跑边嗷嗷叫,像两条长度不等被迫扭在一起的细根麻花,刚下锅噼里啪啦炸的那种,喜剧效果非常显著。
然而尽管这俩瘦杆子拼尽了全力,也改变不了被隔壁跑道一个接一个超过的悲哀事实。
管彤已经笑疯了:“挺好的挺好的,虽然做不了一,今晚的贴吧热门估计能冲个顶。”
庄严单肩撞了撞楚沉:“咱俩随便跑跑吧,反正也超不过了,省得丢人。”
楚沉眉心拧得比那俩麻花还紧,一言难尽道:“这个人,是怎么选上的体委。”
按理说涂英杰体能其实还行,瘦归瘦,力气什么的也有点,篮球打的虽然算不上好,至少不是那种憨憨猪队友,可今天这表现,到底颠覆了楚沉对这人原本的印象。
“他自己要当的,手举得老高,乔帮主看中了他的热情,说定就定了。”赵小雪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解释道。
跑道上其他几个班交接到了第三棒,唯有一班的二棒仍在坚持最后的那五十米,赛前口号喊得最响的一班看台此时安静如鸡,用手挡着脸恨不能钻土里去。
庄严脱了卫衣,只穿件短袖打算轻装上阵,他蹲下系好鞋带,临走前听楚沉问了裁判一句:“跑的时候可以换个人背吗?”
换个人背?换什么?他是不准备跑了还是要把吉祥物换了?
不等他想多,裁判老师吹哨催他上场了,庄严带着疑惑接过余吕,还没张口嘴里就被塞了个蛋糕。
余吕已经玩儿嗨了,拍着他的肩大喊:“出发!”
庄严心里大骂卧槽,腿上赶紧加快速度。
争强好胜大抵是人的天性。等真正站在了跑道上他才发觉,尽管之前他想过随便划水跑完还是别的,一旦踏入了这个氛围,听着耳边声嘶力竭的加油声,那种集体荣誉感莫名就冲了出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这一声又一声的浪潮推上前,顾不得形象,顾不得疲累,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管他妈的,跑啊!”
接力赛最后两棒是自由跑,一班不必再跑外圈,沉寂半天的一班看台在某一刻突然活了过来,一个个挤在围栏边山呼海啸,他们有的人嗓子都冒烟了,哑得不成调,却挥舞着手臂,面红耳赤。
“卧槽,严哥牛批!”周帝泽大吼。
庄严背着余吕一连超了三个人,一班顿时就排在第二的位置。
他一跑完,看台的欢呼从庄严换成了楚沉。
楚沉早已等在起点处,庄严放下余吕,楚沉却飞快捞起他的腿弯,把他稳稳背了起来,“我背你。”
庄严懵了懵,“还可以这样?不违规吗?”
“我问过了,裁判说可以。”楚沉吞完小蛋糕,低声说。
庄严锤了他一下,“那你他妈好歹先跟我商量一下啊,吓我一跳。你干嘛非得背我啊,我比娃娃鱼高多少你心里有点数吗?”
说来他倒有些佩服楚沉了,他俩目测跑了快一百米,楚沉竟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稳的一批。要知道他可不是余吕那样的豆芽菜,他个头一米八还多。
楚沉不咸不淡地说:“我不喜欢碰别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别人咯?”庄严心里兀地甜了一下,先前那点赌气立马漏完了。
“我和你比较熟。”楚沉说,“而且你脸皮厚,扛摔。”
听到前半句庄严刚要高兴,结果这开心劲还没起完,就被后半句给浇了个透心凉。
“你说什么?”
楚沉掐了下他的小腿肚,“别乱动,知道自己多少斤吗?”
我艹!
庄严忍不了了。
距终点还剩二十多米,整圈看台笑的笑叫的叫,一班班旗被周帝泽扛了下来,抡大锤似的甩天甩地,管彤和赵小雪喊得正激动,深觉他们班这俩草,不仅长相帅逼,人更是开了大外挂,只要保持这个速度,第一非他们莫属。
可就在冠军都到了手边的千钧一发之际,一班那俩帅草,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从跑道滚进了草坪。
第63章
“怎么回事?谁摔了?”
“哎!医务室的上官在没在?这边有俩选手摔进草场了!”
“我去是摔了俩吗?抱着摔的?”
“是一班的!”
“……”
看台边不断传来惊叫,有几秒钟庄严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他的后背轰然砸地,大面积的钝痛如火烧般刺激上来。
楚沉是被庄严别了下腿才没站稳,倒下时又被惯性带了一下,上半身猛地扑在庄严身上,电光火石间下意识张手垫在他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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