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们一张口,曲铭心便觉得这味儿对了。
这是他在这边最常听到的带着藏族口音和一点点川普味道的塑料普通话。
唐桥于是把刚才解释过的事情又仔细说了一遍,还非常主动的把三个人的身份证和相关证件全部一起递过去。牛家勤站在车尾被他们绑了的两个人身边,跟另一名民警解释这两个人做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俩人绑起来。
这两名民警显然是很少遇见这样的凶杀案,他们走过去看到尸体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幸亏这边温度较低尸体腐烂不严重,如果是按唐平那边的天气,可能这两人看见尸体就该吐了。
两名民警转头又和曲铭心简单交谈了几句,主要是问他们来干嘛的,又是怎么发现尸体的。曲铭心很诚实的回答了一遍,然后很热情的问:需要我们帮忙把尸体运回巴镇吗?
尸体块头挺大的,还冻得硬邦邦的。他们的警车根本没开过来也放不下,要是等运尸体的车过来,天都要黑了。
两名民警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他们先是把尸体搬到房子前面的草地上,然后进屋看看有没有相关证据。这屋子曲铭心和牛家勤已经偷偷搜过一遍,基本什么都没找到,这屋子空荡荡的,除了一张脏兮兮的不知道是架起来的还是铺在地上的床之外,只有一个小火堆和旁边一个油腻腻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锅。
两名民警把床上的东西一层层掀开,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连这人的身份证件之类的也没找到,无奈只能先打道回府,看看尸体上有没有什么证据。
于是牛家勤和唐桥带着他们的行李和被绑了的那两个人去前面的警车上坐,剩下两名民警和曲铭心将尸体抬上铺了好几层塑料袋的车后座。
这边室外零下但是车内暖和,死了不知道几天的尸体在车里万一化了,那个味道连曲铭心想象一下都觉得反胃,所以大冬天的寒风里,曲铭心把窗户开到最大,先是让车里的温度降下来,才敢开车上路。
沿途路过村子的时候民警还下去问过村民知不知道最远处住的是什么人,然而问的到村民都是摇头,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就多了一个房子一个人,也从来不和他们说话,不放牛,不知道一天天的窝在里面做什么。
又两个小时后,他们再次回到巴镇。
巴镇算是这边比较大的一个镇子,但是镇派出所里还是没有法医室,所以他们只能暂时先把尸体放在这边的殡仪馆里,再去派出所录口供。
三个人都是专业人士,交代起经过来比问的人还专业仔细。曲铭心觉得这尸体就算跟黑狗相关,大概率也是个被祭天的底层小角色,因此不打算掺和进这场凶杀案里。他们在真正的民警来之前就商量好了说什么,所以口供问完,三个人各自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转头就能离开。
负责问口供的民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思来想去没找到问题所在,于是只能放人。
曲铭心离开镇派出所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洗车的地方让人把车里面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
牛家勤抱着自己的衣服和一袋子吃的,围着后座检查了半天,确定看不见什么脏东西也没有异味后才终于犹豫着坐上了车,曲铭心坐在前面看着他的举动觉得想笑,而唐桥抱着自己原本放在后座的衣服和电脑,动作飞快的上了副驾。
他们还是住在前一晚住的宾馆里,只不过今天晚上溜上山坡在雪里看星星的人多了一个唐桥。
唐桥穿着冲锋衣,外面又裹了一件羽绒服,但还是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曲铭心一件冲锋衣还敞着领口,唐桥觉得看他一眼都冷,索性转过头去看星星,希望能用这很少能见到的满天星河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走的这么干脆,不怕错过什么线索吗?牛家勤也裹着羽绒服蹲在唐桥和曲铭心中间,他也觉得冷,但好歹没像唐桥似的抖成帕金森。
曲铭心看着旁边两个瑟瑟发抖的人轻蔑的笑了一声,才慢悠悠地说道:不会。
最开始曲铭心看到尸体的时候第一念头是贺白,但是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发现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便觉得应该不是。
如果是贺白,他应该会留下些只有曲铭心才能发现的线索,方便曲铭心进一步追查。毕竟之前贺白挨了揍还要跟曲铭心讲条件告诉他现在的情况和新的线索,也不至于问到个快递地址就卸磨杀驴。
曲铭心更倾向于是蒋咲愿杀的人,毕竟按照这边快递点的老板说法,拿快递那人挺白净的,但是他们今天发现的尸体肤色很黑。这种黑与死亡多日和冻伤造成的黑不同,是正儿八经在这边晒过几年才又的肤色。
行吧,那接下来怎么查啊。牛家勤伸出一根手指来,拨弄草叶上的积雪。
你说,要是你现在的长相已经被通缉,并且手上有个烫手山芋,不能扔不能砸,还要安全的把这东西交给一个人或放到一个地方,你会怎么做?曲铭心问牛家勤。
我?我应该交给别人帮忙,然后自己在暗中盯着吧。牛家勤想了想,补充道:或者把脸遮起来,自己开车去送。
如果被人追查跟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