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开始还不明白,不就是被背后捅刀子顺带差点被炸死或者淹死,怎么曲铭心就一副丢了魂还硬要装没事人的样子来他这里烦人。他知道曲铭心和贺白中间有点故事,只是他一直以为那是他们各取所需,谁能想到曲铭心这么一个看起来身经百战的老流氓竟然就栽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什么情况。曲铭心长叹一口气。
江饮月算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所以他也不必在江饮月面前装那副万事运筹帷幄的样子,他把自己的迷茫和慌乱全都摆出来给江饮月看,然后苦笑着问他:你说我怎么办比较好?
江饮月抽完一根烟,抬手在曲铭心肩膀上拍了拍,先请我吃饭,带上我弟弟。
行吧,走。曲铭心揉了揉头发。
他们找了一家会员制的粤菜馆,在二楼靠窗的包间里坐下,江逢花第一次吃粤菜,恨不得把菜单上有的东西全都点一遍,而曲铭心和江饮月面对面坐在桌子两侧,都有些藏得不好的烦躁。
江逢花是个很有眼力见的孩子,知道这两位现在没心情搭理他,相当配合在一边当透明人。而江饮月看着曲铭心略显烦躁的脸色,叹了口气,问道:你现在后悔把人关起来了?
曲铭心看他一眼,没说话。
后悔就放了他,你如果想继续查下去,还是得把他放了不是。
曲铭心依旧不说话,他觉得如果现在他告诉江饮月放了贺白也怪怪的,江饮月怕是会直接过来揍他。
算了,你现在不是还有案子在查吗,你先把案子查了,看看能摸到什么程度再说吧。江饮月想了想,突然笑了一下,然后问道:需要我找Fannie帮你弄点东西过来吗?比如定位脚铐之类的,只要离开你家五公里就会爆炸。
可别了。曲铭心想起那条至今还在追查后续情况不明的炸弹运输线来,头疼的说:我先把现在的案子结了再说吧。
需要我不经意间帮你把人放了吗?江饮月半是玩笑的问。
不用了,谢谢你,帮我看好了。曲铭心无奈。
江饮月于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筷子来,跟一边当了半天透明人的江逢花交流了几句菜品味道后,便加入了战斗。
曲铭心吃不下东西,于是望着窗外的黑夜,觉得自己着实可笑。
他猜江饮月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开口问他甚至给解决方法的,他自己也觉得这样不行。往日里略一思考便能得出的判断答案的脑子现在成了一锅粥,从他发现贺白出现,从他把贺白摁在草坪上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行为就走向了不受控制的极端。
曲铭心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按照调查组现在的进展,光靠他们自己去查蒋咲愿不会有任何进展,他得想办法从贺白身上找线索,然后找到蒋咲愿藏起来的东西,靠着那个东西找到黑狗的大本营,然后去把那帮人都清理干净。
可当贺白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无法说服自己放贺白离开。
贺白比起他们分开时瘦了很多,那点被曲铭心养出来的肉和体力在这段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贺白自己没有察觉到,但他的眉宇间满是疲惫,就连打起精神应付曲铭心的时候都是藏不住的疲态。
而最刺激曲铭心的是他身上那种若即若离的气质。
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化作烟雾消散,让曲铭心再也找不到他抓不住他。
说来奇怪,上次让曲铭心有这样感觉的是那个向来靠谱稳重的夏禾。而半年后,夏禾遇袭牺牲,让曲铭心觉得奇怪的那一次就是他们之间的永别。
因为那过于深刻痛苦的印象,让曲铭心无法忽视这种奇妙的预感,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当那晚他在围墙下看到贺白的那一刻,他便做出了决定。
曲铭心倒是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但也觉得自己不该头脑一热直接把贺白关到江饮月这里。
以至于现在还要让江饮月给他想办法。
他决定明天先让姜植和唐桥按照快递这条线查一下,如果能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找到蒋咲愿或者是他藏起来的东西那就万事大吉,如果不能的话,他还是要去和贺白斗智斗勇。
贺白今天是身上难受,加上曲铭心着实没有对他怜香惜玉导致人有点懵,等过两天贺白缓过来了,想从他嘴里套话估计难上加难。
江逢花还是个孩子,江饮月每天监督着他要睡足九个小时,因此吃完饭江饮月便带着江逢花回了家,留下曲铭心自己一个人结账,然后再走回帕克楼下开车回家。
第二天曲铭心比往常早到了一会儿办公室,唐桥一如既往和其他同事一起早早的坐在会议室里,而他的身边坐着跑了两天胡子拉碴的姜植。
结果怎么样。曲铭心一早猜到今天姜植会回来,把在楼下买的早饭放在姜植面前。
还用说吗,不好,啥也没问到。姜植连熬了两天,没什么精神,仄仄的回答曲铭心。
曲铭心看他样子就知道答案,问的时候也没抱希望。他坐在一边看着姜植三两下解决早餐后,拿出手机来打开地图,搜到昨天贺白说的那个菜鸟驿站后把手机放到姜植面前问:这个地方去走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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