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铭心扬眉,似乎非常惊讶。
牛家勤一愣,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吃惊?
不是,你们那儿还有能容人钻出去的窗户?曲铭心一脸震惊。
曲铭心没去过他们办公的地点,但用脚想想应该也是个密不透风的高级建筑,这种地方竟然能跳下来个人,着实有些奇幻。
不是。牛家勤捂着额头无语了,老崔出事后这人就申请休假了,然后调度命令下来那天他在他老婆的房子里跳的,25楼。
曲铭心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满腔的疑惑从哪儿说起才好。
牛家勤知道他的意思,一点一点跟他低声解释:这个人虽然也是涉密岗位,但是和崔翔明不在一个组,按理说是不相关的。他请假的报告很早就交了,上面觉得他请假和老崔的案子没关系才准了的。而且这人平时都住宿舍大院里,他老婆自己在城里买的房子,平时不和他一起住。他休假手机也得开定位受监听,但是当时他就是去找他老婆,谁能想到他能从老婆的房子里跳楼呢。
你们自己内部是怎么看的。曲铭心问。
这种案子也不能让警方来调查,但凡一动手全是不能看不能碰的机密,只有他们自己内部去查。
查了,他丈母娘心脏病要做手术,老婆怀孕被辞退房贷也快还不上了。这人平时手里攒不下钱来,前一阵还找同事借呢。结果最近丈母娘账户里近期汇进来七百万,他老婆的房贷也一口气都还完了。
那他和崔翔明的关系呢,或者说那天崔翔明带着托尔去唐津,和他有关系吗?
牛家勤摇了摇头,面露难色:我怀疑这小子就是被拉出来顶罪的,我们内部分组和上下级关系很明确,他一个人别组同级别的人手伸不了这么长,而且老崔当时是直接单线联系的二当家,中间命令也是他的联络员直接转达的。
那你们
不好查。牛家勤长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老崔的事情就是二当家带头在查,现在这小子跳楼的事情一出,一部分人已经喊着是这小子的问题,让我们尽快叫停内查。
他们毕竟平时接触的都是机密信息,常年处在监视监听下,一旦内查起来所有封好的档案机密都要重新翻出来,他们的密级也要上升,别说监听监视,查完前压根不可能放他们回家。
本来平常的工作就已经够让人头大的了,现在再加上这种自查,人人自危,时间一长,肯定怨声载道。
我看你们这个二当家也没有很手眼通天啊,你这明显不信任他,竟然还派你出来代表调查。曲铭心看他神色太严肃,于是笑着拍他一下。
牛家勤皱着眉摇了摇头,还要再说,便看到段凝光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铭心,当时你们和托尔接触的全部过程,再仔细和大家描述一遍。
曲铭心这才想起来,他现在站在这里参与案子的讨论,不仅仅是因为钱胜民网开一面放他进来,更因为他是第一个与托尔有交流的人。
曲铭心于是走到桌子前面,看着一桌子人或探究或好奇的目光,想了想,隐去了前面他们的具体行动,从他们杀了吴渡舟在树林中朝着国境走开始说起。
这段时间为了查案子,他仔仔细细把之前的事情又都回忆了一遍,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也顺了一遍,所以讲起来格外简洁快速。
曲铭心是这种事情干多了,子弹贴着脸颊擦过也觉得正常的那种人,而在场的虽然都是暴力机关所属,但真正和生死面对面过的也没有几个。他话说的简单轻巧,所有惊心动魄的地方都简单提一句便略过,只是着重回忆了跟托尔相关的言行举止,但这样浅尝辄止的讲述显然更能勾起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和激动感。
他话音落下,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曲铭心,似乎下一秒就要张口让他详细讲讲那些惊险刺激的生死关头。
唯有钱胜民看着曲铭心眉头紧皱着,半天憋出来一句:你怎么还去参加滇南牵头的缉毒行动?
曲铭心嘴角一抽,相当自然的忽略了他的问题,转头去问段凝光:段老师,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当时托尔说是那个狙击手找到他们并且出钱让他们去的?段凝光摸着下巴问,然后看向刘雨希。
刘雨希明白他的意思,不等他问便说道:是那个掮客直接找到雷神团的,中间没有别的介绍人。
托尔应该是在说谎,按照后面他的举动,这个人远没有当初表现的那么憨。曲铭心手指落在桌子上,有节奏的轻点着,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后悔:当时没看出来,是我的失误。
要说这年头最惜命的职业,雇佣兵大概要排在第一名。他们是用命换钱的一帮人,什么信仰执着规矩都是放屁,有命在才有钱在。他们一般都穿最厚的防弹衣,背最多的弹药,生怕自己出个意外死掉。现在一些知名的成规模的雇佣兵团都有自己的情报机构,负责筛选任务,而那些小的不知名的雇佣兵团即使没有专门的情报机构,也绝不会像托尔说的那样,为了50万美金的定金便什么都不问直接跑到滇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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