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桥于是又点了点头,乖巧的把电脑包收好,站起身来。
曲铭心拍了把贺白,带着他们一块离开了市局。
把唐桥送回去后,他们开车回家。凌晨三四点的街道上,除了已经开始准备的早点摊和夜不归宿的年轻人,连酒吧和夜店都关了门。
这个城市不再如白日和夜晚一般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在凌晨时分,这座城市显得格外的寂静空旷。
曲铭心把窗户都降了下来,让夜风顺着洞开的窗户灌进车里,带走那些从白天积攒下来的烦躁和郁闷。
贺白单手撑着窗框,歪着头一直安静的盯着曲铭心看着。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探究与好奇,一直饶有兴致的,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珍奇动物一样盯着他。
看什么?我知道我帅,也不至于这么看吧?曲铭心嘴上胡说八道着,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嗯贺白低声随口应了一句,然后笑了。
他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大约是因为平时总是端着一副儒雅随和浅笑的样子,多多少少让人觉得有些距离感又有些朦胧感。但当他真的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的雪化了,嘴角弯弯的,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生动起来,让人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曲铭心也不例外,他转头,看过一遍,又忍不住再转过头来看一遍。
曲处长,我觉得跟您在一起,实在是很有趣。贺白想了想,故意这样暧昧地说。
怎么个有趣法?曲铭心也笑了。
嗯很有惊喜。贺白凑近了一些,明知道曲铭心只是用余光看着他,却仍然紧紧地盯着他的眸子,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你看,之前是特警特别听你的话,现在是保镖也特别听你的话。贺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着狡黠的光,我现在在想,以后还有谁会特别听你的话。
世界女首富吧。曲铭心眼睛都不眨的说。
贺白挑眉,一瞬间竟然有些怀疑曲铭心说的是真是假,但下一秒曲铭心回过头来冲他嘿嘿一笑,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在黑夜里格外的亮眼。
他说:毕竟我这么帅。
贺白嘴角抽了一下,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
但不知怎么的,贺白突然又轻轻地笑了一下。
普通人的行为解释放在曲铭心这里不管用,这人说话亦真亦假还经常装疯卖傻的,但贺白看着他平静的脸和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总觉得或许刚才,曲铭心说的都是真的。
他重新倚回窗边,不再看着曲铭心的脸。他看着窗外由浓重逐渐变得透明进而隐约透出些晨光的夜色,想起今天那个数次被提及的名字。
江饮月。
当时曲铭心问他是不是知道这个人,他说只是在公司资料上看见了而已。
可实际如何呢。反正这话说的贺白自己不信,曲铭心显然也不信。
贺白还记着自己数年前见过的那个男人,那是个黄种人特征不太明显的混血儿。他高大英俊,孔武有力,栗色的头发卷卷的垂在眼睛旁。他的眼睛是很漂亮的蓝色,他的眼睛总是明亮的,像里面有一团从不熄灭的火焰,代表了他向往自由与强大的灵魂。他笑声爽朗,但当他拿起枪来认真起来的时候,他是毫不留情的修罗。
贺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不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但他大概知道江饮月的年龄,知道他的名字其实根本不叫江饮月,也知道那个男人不好惹,一副宽容温和的面孔下,不知藏了多少人的命。
曲铭心总是在这些话题上逃避贺白,虽然其他时候但凡有事他都在尽可能的支开贺白自己先做决定,但事后或主动或被动总还是会告诉贺白。
唯有在他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上,永远含糊其辞,用不了三两句就能把整个话题带歪。
自从那次在医院见到特警后,自从贺白听见那人不小心说出的雄狮两个字后,他不知道试探了曲铭心多少次。
从曲铭心的兵龄问到他的特长,再问到是否参加过国际活动,又为什么退伍。
两个月20多次试探,曲铭心每次都把装傻贯彻到底。
他摆明了告诉贺白自己有问题,但偏偏要用最引人好奇的方式把真相藏起来,然后贼兮兮的笑着,扯别的话题。
原来贺白总是好奇的,因为曲铭心太过神秘。
但今天,对于贺白来说,他的谜题解开了一大半了。
不是谁都能认识江饮月,也不是谁都知道江饮月这个名字。
但说到江饮月,贺白便能想起来一个让他们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名字。
Ab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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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el这个名字是有典故的,就是曲老大当年出任务要取外国名字的时候,听说名字是按首字母顺序排,那当然要挑最A开头的,妥妥要把自己的名字放在最前面
第33章
第二天早上十点,唐桥在楼下看到了曲铭心火红色的牧马人。
他们没有事先给宋励打招呼,到了前台直接亮自己的证件,前台小姑娘还犹豫着想要给宋励打电话确认的时候,曲铭心已经直接翻过闸机进了电梯。
唐桥抱着电脑匆匆跟上,而贺白留在最后,对着前台的小姑娘笑了一下,摁住她拿起电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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