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良久,才有人发现我的存在。
Tina笑着冲我招手:“沈凡,来了呀……”
不知道是不是天冷了没缓过来还是烧煤退利索,我被这甜腻的一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陈斯回头,虽然脸上有笑容,见到我时眼神却莫名的一沉。
Jerry关心道:“昨天不舒服怎么样了?”
我平淡的回了句:“没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见了领导既没打招呼也没表达出特别喜悦的表情,气氛陡然就降了下来。
我慢慢反应过来,不是我的情绪影响大家,而是陈斯在我出现后脸色就没那么好勾搭。
随意聊了几句就相继去工作了。
按往年习惯,下午是不成文的默认放假,午饭过后大家都可以陆续回家了。
所以中午这顿饭是名符其实的今年上班的最后一餐。
Jerry说中午陈总请客。
大家又是新一轮的激动。
一如既往的海鲜自助,我选了个离陈斯较远的角落的桌子,发烧过后肠胃都比较弱,我不敢尝试海鲜这些生冷食品,就喝了点儿热汤,又吃了点儿糕点。
这顿饭吃的当真是其乐融融,因为有订下午车票的人比较赶时间,也因为中午不是喝酒的最佳时间,少了灯光少了酒,最后的晚餐没持续多久就散了。
结账的时候,陈斯站起来说着大家先走。
大家陆陆续续跟他寒暄着往外走。
他对jerry挥挥手,表示不用等他。
我坐的虽远,往外走的时候却要经过他那一桌,我走的比较慢,冷不防被人拉住了手,还没来得及回头,拉我的人左手已经将我塞到身后,右手又拽住我手腕,整个过程动作太迅速,我反应过来时,抬头间差点贴上他后颈。
……
我相信绝对有同事看到这一幕。
心底不是不生气的,可是想到马上要来的春节我没了跟他计较的心情。
直到他说:“人走了,出来吧。”
我冷淡的问:“这样满足了你的恶趣味还是有你喜欢的刺激?”
“都有。”
“……”
我从他身后走出来,他说:“跟我去C大转转。”
……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喜欢怀旧:“佳人也是C大的,既然是母校,你们一起去更合适。”
“如果你喜欢三人行,我不介意,或者你觉得不正式需要我回到公司在大家面前重新隆重邀请一次,我也不介意。”
他隆重二字特意强调了一次。
我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如今,无赖也是传染的。
他走在前边:“就算只是朋友,约你一起去看看母校,也不过份吧。”
……
虽然对他空穴来风不满,可是毕业后即使一直留在这个城市打拼,却很少回过母校。
不是不想,是很想很想,只是一个人去一个人回,脑袋上总挂着伤感两个字。
有时候,午夜梦回,也常常梦到学校的情景,醒来回想的多了其实都是感动大于酸涩。
即使四年的结局不是那么美满,可也否定不了那么美好的四年。
C大早已经放假,教学楼图书馆活动室什么的大部分已经封了,顾及有些家乡很远春节不回家的学生在,宿舍楼倒是保留不少。
出入比平常更容易一些。
大学时候,他住的是学生公寓,和学生宿舍在条件方面自然是有些差别。
因为差别待遇,他们公寓里进出的人查的更严,堪比女寝。
我住的宿舍几乎一年搬一次家。
他那边倒是稳定,也因为一住便是四年,我进出的次数其实也不少。
我和他站在他的老窝楼门口,我开口问:
“进去吗?”
“看看轮廓就行了,进去我也没钥匙。”
“……你可以进去看看现在楼道里的墙壁是白的还是黄的?”
他看我一眼:“我有那么好奇吗?”
“不好奇在家看看照片就可以了,为什么跑这么远来这儿?”
“为什么我也没法解释,不如你给我分析分析娶了媳妇抱着照片睡就可以了,干嘛非要搂着人?”
……
三句话离不开他的追求。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天内还有一更
☆、第44章
他站在树下问我:“还记得这颗树上的四个字吗?”
……
大学那会儿我们学的是一个专业,三号楼是我们的学院楼。
我们专业总共四个班,入学报到的第一天,我们两个那么凑巧的又分在同一个班。
办完入学手续出来,我拉着他的手在学院湖旁边最粗的柳树上玩笑般的写上:
妇唱夫随。
那时候湖水清澈,有垂柳垂绕,是夏季刚过的时节,他的笑意暖到我心底深处:
“女人有颗恨嫁的心还真不假,还好有我在,恭喜你剩不下了。”
如今旧地重游,湖水结冰,柳枝萧条,当年用笔写上的字早已风化在岁月里。
无一不对我们说着: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我平静的问他:“上次我说的不够明白?”
他看着那棵树上我们留下历史的地方说道:“明白,太明白,明白到自己不想那么明白,你觉得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不过是想和你玩玩儿,我玩得起,你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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