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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只穿着里衣,和以往隔着被子抱在一起全然不同,宴淮身上暖烘烘的,体温连同宴淮身上好闻的松木香隔着单薄的衣物传递过来。
    季安有点不自在,伸手轻轻去推宴淮的胸口:“少爷……”
    他力气小,又不敢真的用力推宴淮,软绵绵的那点力气跟挠痒痒似的,挠得宴淮心里更痒痒,一只手将季安贴着他推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口不许他动,十分缺德:“是谁说自己睡觉很老实?”
    季安那一丁点的力气立即也松了,硬着头皮一闭眼,忍着害羞往宴淮怀里一钻,宴淮挖都挖不出来,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自己很老实。
    宴淮终于笑出了声,不再逗季安了。
    他从被窝里伸出来一只手到季安身后去掖了掖被角,又揉了揉季安软乎乎的后颈肉,才又将手收了回去,侧头亲了亲季安的发顶,轻声对他说:“睡吧。”
    屋子里炭火燃烧发出来一点 “噼啪” 的声音,两个人合盖一床被子,合枕一只枕头,暖烘烘地抱在一起睡去。
    季安是真的老实,以至于第二天藿香来叫宴淮起床的时候,完全没发现床里侧还躺着个人。
    宴淮起床气一向大,藿香站门口,离他老远距离将他喊醒,又嘀嘀咕咕念叨:“诶?平安不在啊?一大早上就不见人影,别是丢了吧?”
    他说着就要去找,宴淮感觉身后头藏着的那个紧张得喘气儿声儿都没了,揪着他手指动都不敢动,便出声叫住了藿香:“找平安什么事?我一会儿告诉他。”
    藿香完全没想刚睡醒的宴淮怎么知道季安去哪里了,见宴淮没发起床气,便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解释说:“是夫人叫平安,让我来传话。”
    “我娘?” 宴淮诧异了,感觉季安又在抓他手指,先将藿香指使出去,“我知道了。去,帮我打热水。”
    藿香应声去了,季安才敢从被子里钻出来。
    他埋在被子里时间有些久了,脸憋得红彤彤的,头发也有些乱,带着刚刚睡醒的迷糊喊宴淮:“少爷……”
    他很担心:“夫人找我…… 夫人,是不是猜到了呀?”
    宴淮对自己娘亲还是很了解的,若是猜到了这家里哪还能这样太平,伸手安抚地揉揉季安的脑袋:“不是,别怕,我跟你一同去。”
    季安这才稍微安心一点,爬下床给自己套衣服,套完再去帮宴淮系腰带。
    藿香端着一大盆热水跑回来,进门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给烫了,惊道:“平安?你,你从哪冒出来的你!”
    宴淮无语地看着他,心说从我被窝里。
    他指指盆架,让藿香将热水放好,才说:“让人将早饭温着,我和平安回来再吃早饭,你若是饿了,自己先吃。”
    第49章
    作者有话说:宴柏:???
    挂小鱼钓大鱼,宴夫人传季安来回个话,没成想把小儿子也叫了来。
    宴夫人拨着茶碗喝茶,指使道:“一一刚刚吵着要找小叔,饭都没好好吃,你去看看他。”
    这把他支走的意图也太明显了点,宴淮看一眼坐右下手边的他哥,企图得到点暗示,然而宴洲仿佛瞎了,根本就不搭理他。
    宴夫人看他不动,又催道:“去啊。”
    不去是不行了,宴淮叹口气,打算直接将宴柏给抱回来,这才懒洋洋道:“对了哥,得给一一 找开蒙的先生了。”
    宴淮这边一出去,宴夫人便冲着季安招了招手,叫他:“你叫季平安?过来说话。”
    宴夫人身形有些微胖,倒显得人很和蔼,冬日里天冷,她捧着个手炉斜靠在软塌上,有些雍容,总之并不是尖酸吓人的模样,可宴淮一走,季安还是立刻紧张起来,走路都同手同脚了,磕磕绊绊跪下磕头:“夫人好,大少爷好。”
    他这样紧张,倒叫宴夫人不忍心了,温声道:“起来吧,只是问你两句话,如实答便是。”
    季安战战兢兢地起身,可他实在心虚,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轻声说:“是。”
    宴夫人看了坐在另一侧的宴洲一眼,然后才问季安:“藿香说这些日子都是你贴身伺候二少爷的,那我问你,你家少爷是不是偷偷和哪位姑娘私定终身了?”
    季安脑袋里全是话本里面的苦命鸳鸯,不是爱上富家小姐的穷书生被打死,就是爱上少爷的丫鬟被老爷夫人送去做苦活熬到死,没有哪一个不凄惨无比。他都做好宴夫人也要处置他的准备了,结果一听这话,猛地蒙住了:“啊?”
    宴夫人理解错了,还以为自己问到了什么季安不敢说的实情,又温声道:“放心,我们家也不一定要门当户对的,若是姑娘人品正性格好,自然也是好姻缘,所以你不用怕,只管告诉我,宴淮也不知道是你告诉我们的。”
    然而季安还蒙着,讷讷地实话实说:“没有啊……”
    宴洲开始觉得不对劲,插嘴追问道:“没有?那他有没有总出去见谁?或者总提起来哪家姑娘?”
    这个也没有,季安继续摇头:“少爷出去便是去药铺,在家常做的便是看书。”
    宴夫人叹了口气,说不上来她脸上的表情是高兴还是发愁,只是一副 “理应如此” 的样子,既在庆幸自己对儿子的了解还是很充分的,又发愁宴淮迟迟不肯成家,对宴洲唉声叹气:“你看,我就说他是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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