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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安被他问愣了,一时不知道该提醒宴淮不要讲那个 “平” 字,还是该遮掩说自己没有受什么伤。
    他傻愣愣地看着宴淮,宴淮又说:“我现在是郎中,你不要跟我扯瞎话,你烧得很厉害,小心自己的小命。”
    他语速不快,语气也不重,但听起来是有些不高兴了。
    季安当然是怕死的,可也不敢对一个外人说出来自己和少爷做了那样的事情,只好模模糊糊地含混道:“有,有破了的地方。”
    宴淮目光往他身下的方向瞟了一眼,但没再说话,可季安忐忑不安满脸惴惴,似乎是生怕他还要问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
    好在宴淮什么也没有再问,将他本就盖得很好的被子给他掖了掖被角,说:“季平安,我带过来的小厮少,藿香很喜欢你这个玩伴,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宴家找我帮忙,听懂了吗?”
    季安其实不是很懂,他是他家少爷的书童,做什么要宴家公子帮忙呢?
    可宴淮的语气很亲切,很温柔,季安被蛊惑了似的,老实点了点头:“听懂了。”
    宴淮笑了,给他换了一条冷敷的手巾,说他一句:“小傻子。”
    换了手巾,宴淮便起身出去给他开方子了,隔了一会儿藿香蹿了回来,给季安端了一碗白粥一碟小菜,看季安端着碗乖乖地喝,食欲看着还算不错,这才算是放心下来,安慰季安说:“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我家少爷虽然没治过几个病人,但是他很厉害的,真的。”
    季安一口粥含在嘴里,差点呛到。
    他想到自己对自家少爷的盲目崇拜,然后类比到藿香对宴淮身上,很害怕地皱着眉想,不会真的被宴淮治到一命呜呼吧?
    藿香并不知道季安在想些什么,看他不吃了,还以为季安吃饱了,念念叨叨地说:“赶紧吃完,你吃那么一点怎么好起来啊?”
    季安 “咕咚” 咽下嘴巴里的那口粥,小心翼翼地捧着碗问藿香:“宴公子…… 真的很厉害?”
    藿香说:“对啊,我家少爷不是给过你驱蚊虫的香囊?好用吧,那就是我家少爷自己配的方子!”
    每年夏天都会被蚊子咬得很惨的季安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年他的确少受了不少罪。
    他为刚刚对宴淮的怀疑表示羞愧,脸颊发热,只好闷头喝粥。
    等他喝得差不多了,藿香才凑过来帮他收拾了碗筷,又塞给他一盒子药膏,神神秘秘地说:“拿着,我家少爷说要偷偷给你,治外伤的——”
    “季安你什么时候还受了外伤?!”
    藿香说着说着反应过来不对劲,都忘了宴淮嘱咐的不要声张,声儿立即高了。
    季安拿着药膏,一想到自己 “破了的地方” 到底是哪里,又是怎么来的,就羞得没脸见人了,哪里还想得出来怎么编理由骗藿香,傻愣愣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就,没事。”
    藿香是真把季安当朋友的,一着急,非要扒开被子看看到底伤在了哪里,季安力气没有藿香大,正急得快哭了的时候,宴淮的声音传了过来:“藿香?送个药怎么送这么久,还回不回了?”
    自家主子发话了,藿香又一时被季安抓着被角拦住动作,只好高声回:“就来!”
    然后又换了小一些的声音嘱咐季安:“下次!下次再审你,你好好歇着!”
    季安松了口气,乖乖点头答应藿香,目光瞟见自己住的这厢房门口飘过一角青色,是宴淮今日外衫的颜色。
    藿香走了,屋子里静下来,季安期盼地等了一会儿,辛弛却并没有再进来。
    他没什么精神,怏怏的,昏昏欲睡,又惦记着两日未见的少爷,挣扎着不想睡过去,恍恍惚惚中侧了下身子,被硌了个龇牙咧嘴——是藿香塞给他的那个小药瓶。
    季安伸手下去,摸索了一会儿,在腰侧找到那个瓶子。
    细白的瓷瓶,精致的做了个旋扣的盖子,季安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打开那小瓶子,用指尖蹭了一点出来,红着脸将手缩回被子里,瑟瑟缩缩又战战兢兢地往身后的位置擦。
    那地方肿得很厉害,一碰就疼。
    季安哆嗦着涂了两回药膏,疼得额尖冒汗。
    但很快就感觉到一种微微的凉意,很好地缓解了那儿的肿胀酸痛。
    季安难受也不敢出声,抿唇躺着,等药膏发挥作用,姿势别扭地想将那小瓶子压到自己枕下时,看见了瓶底的雕刻——
    那是一个宴字。
    第13章
    作者有话说:不要对直男产生好感,会变得不幸。
    不知道是宴淮的药的确好用,还是季安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总之吃了两日的药,季安便真的好了。
    病着的这两日,季安一次也没有见过辛弛。
    反倒是翠禾来过两次,没进屋,季安只是听见了翠禾在院里说话的动静,隔一会儿就有莲子甜汤给他送了进来。
    季安想他的少爷,可又觉得少爷不来才是正常的,哪里有主子来下人住的地方探病的呢?那一日少爷来过一次,季安已经很知足了。
    而且若不是得了少爷的话,翠禾怎么会来看望自己,还给自己送甜汤呢?
    季安回味起那碗甜滋滋的汤,莲子那么软糯,上头撒着些蜜,他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少爷待他,自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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