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萧陶终于扛不住他目光的压力,先抬头出声道:
“我……”
她看到晏无陵转过身,背对着她,提着剑,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
萧陶一愣。
一时间她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平心而论,这个时候和晏无陵分开不能说是一件坏事。
最起码现在男主不在,她还有自由,只要在之后的时间努力避开男主就能一直保持正常不犯浑的状态。
他们已经走出太古秘境了,萧陶也没必要在晏无陵身边。
她右手心里的朱红莲花烙印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理智上,她明明感觉这样的结果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内心里,为何会觉得隐隐的不安呢。
萧陶把缘由归在自己对身体掌控权的执着上。
如果没有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要在这个书中世界里生存,她必须要拥有对身体绝对的掌控权,她不允许剧情的力量让她一直被迫扮演另外一个人。
这样被半拘禁着,可真没意思。
但是她想要改变命运,夺回身体掌控权,就必须要在晏无陵身边伺机而动。
她咬了咬牙,忽然摇摇晃晃站起身。
她冲了上去,死死抱住晏无陵的腰身。
“你别走……”
萧陶红唇轻颤,紧贴着他道。
第19章 红莲 步步生莲,步步惊心。……
“你别走……”
萧陶紧贴着他道。
她心里砰砰跳的厉害,不知道晏无陵会怎么做。
她只是知道,若是这个时候让他走了,她会后悔。
而让人后悔的事,她从来不做。
晏无陵被她从后面抱着腰,如果不是特意克制了一下,在她贴上那一刻,他说不定就会直接把人扔出去。
但他还是没有动。
晏无陵不说话,萧陶只能自己说话。
她轻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我当时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是被操控了。”
说这话时,她语气里带了一丝哽咽。
被压抑许久的,自从穿书后,行为不受控制的委屈和恐慌,全部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晏无陵平静道:“那操控你的人很不错,我都没有看出蛛丝马迹。”
萧陶确定他语气虽然平的像是太监的胸,但属实是在嘲讽她。
显然他不信任她的话。
“我没有骗你。”萧陶扁了扁嘴,眼眶有点热,“你知道的,我特别怕死又特别怕疼,我怎么可能会挡在虞黎前面。”
“他们既然为了救你肯冒险,你们之间的情谊自然不浅。”
晏无陵冷淡道。
他似乎厌倦了和萧陶之间的纠缠,手指握 上她抱住他腰身的手,强硬地掰开。
然后他身体微微僵了僵。
原因无他,他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灼热湿意。
萧陶哭了。
之前被他拿着剑威胁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还在和他讨价还价,现在却哭了。
晏无陵从来对别人没什么同理心,在他看来,这世界上大多数伤心事,都是蠢人自作自受,可此时感受到萧陶的泪水,他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心也在发胀酸涩一般。
他几乎本能地排斥这种感觉。
想也不想,他直接震开了萧陶。
“下次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不会想知道代价。”
萧陶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在地上,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忽然有一种自己是被负心郎抛弃的弃妇的既视感。
因为这个想法,她心中觉得荒谬到好笑,阴霾的心情转晴了一点。
她微微垂下眼眸,心道她萧陶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做不成的。
与其让她像傀儡一般任剧情操纵,她不如放手一搏。
她起身,感受到枯竭的灵力稍微恢复了一些,施了个清洁术。
她擦掉没用的眼泪,眼神坚定,亦步亦趋跟在了晏无陵身后。
……
流光化作的云彩将虞黎和云泠然送到了洞府接近出口的外圈,就停了下来。
应暇随着流光而遁,此时见那流光停了下来,连忙道:“师父!”
云朵重新变幻成了流光,继而化为虚影。
虚影里,鹤发童颜的老人目光威严地看着应暇。
他正是萧陶最初梦到过的,给予她“彼岸花开”的老人,也是整个无上剑宗的师祖无上老祖。
应暇眼眶一热,他潜伏魔道多年,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一开始就控制自己减少联系宗门。再后来,误入太古秘境,更是没有办法和师门联系。
“师父能够显化,是出关有望了吗?”
应暇潜伏在魔道最初那些年,正逢无上道祖因为一件秘密之事闭关,且闭关之时,无上道祖就说过此次闭关事关重大且十分凶险,宗门内没有涉及生死存亡之事,不要打扰他闭关。
无上道祖的虚影淡淡道:“并没有。”
应暇殷切道:“那总之也是快出关了吧,否则也不至于能分出力量救师弟师妹了。”
应暇只当虞黎和云泠然是他潜伏魔道后,无上道祖新收的徒弟了。
无上道祖的虚影闪了闪,似乎是后续的力量不支,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年迈者特有的疲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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