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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安下意识躲开了,再被掐着下颌继续缠吻。他推搡身上的青年,无果,所以两人一齐沉入冰冷湖底。
    灵感仿佛爆炸的泡沫不断涌出,就在严汝霏脑海之中徘徊奔涌,半夜他仍在作画,兴奋得浑身发烫,画到某一处停下来,他舒了口气。
    他低下头,盯着身边枕着的黑发少年,像胎儿在子宫里蜷缩着,赤/裸地裹着一张毛毯,好像陷入无尽沉睡。
    严汝霏俯身吻了少年的侧脸。
    他轻抚着凌安柔软湿润的黑发,心想,明天到室外画背景,把这人也约上。
    那天萤火虫遍地跳舞,他等到天黑,凌安却没有来。
    每次电话打过去,对方都说「等一会」,后来径直不接电话了。
    晚上严汝霏背着画具回去,发现这人正在客厅沉迷于掌机游戏,低头露出的一截后脖颈上残留着吻痕。
    两人早晨刚做过一次。
    因为他不习惯与别人睡一张床,每次做完就叫凌安回客厅睡觉。出门时他还在沙发上睡。
    “我想砸了你的游戏机。”
    严汝霏冷冷笑着掐他的脸。
    凌安心情很差,顿时不耐烦:“你怎么不去死。”
    他对严汝霏只有时有时无的兴致,有时候觉得对方很烦,比如现在。
    不想待下去了,又舍不得走。
    “你又怎么了?”
    凌安喜欢他,严汝霏第一次见面就察觉了。
    这人情绪状态不稳定。有时候一整天都病恹恹地不肯说话,也不打游戏,就蜷在沙发上睡觉,第二天又若无其事,一如既往坐在严汝霏身边看他画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也郁闷啊,你这人……算了,今天给操吗?”
    严汝霏叹了口气,摸着他的脸,一寸寸往下,伸进衣服里,又低下头吻他。
    他不喜欢凌安这种厌烦的眼神。
    晚上再做了一次,凌安穿上衣服,被严汝霏关在卧室门外。
    半夜,他不知为何发了烧,这还是严汝霏半夜起来喝水时发现的,沙发上的少年不正常地昏睡,碰了一下额头,很烫。
    家里的退烧药过期了,严汝霏在凌安背包里翻了半天,只找到半瓶抗抑郁药。原来是个抑郁症病人。他开车带凌安到诊所打了退烧针。
    “你今天的药吃了么?”
    回家之后,他问凌安。
    凌安不乐意回答这种问题:“刚才已经吃药了。”
    “我是说你的抗抑郁药,帕罗西汀。”
    他皱眉,“不吃。”
    在凌安身上,裹着脆弱,躁动,抗抑郁药物的糖衣。
    搞艺术的多少有股疯劲。
    严汝霏把药片递到他嘴边,好声好气叫他认真服药,凌安面无表情敌垂下眼,说:“不要。”
    “听话,有病就要治。”
    说完,他耐心十足地掐住凌安的脖颈,另一只手拈起药片含在口中,嘴对嘴强行把药喂了进去。
    凌安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他松开手,才捂着脖子急促地喘了口气。
    严汝霏低头吻他一双泛红泪光的眼睛,伸手拍拍他的脸,翘起唇角笑道:“好好吃药啊,不要把死挂在嘴边。”
    时间线跳转回到现在,汽车驶出隧道,路灯光线流转,严汝霏朝身侧看过去,凌安凝望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思忖什么。
    凌安到公寓前下了车,与他道别。
    手机在大衣口袋里震了震,在拿到手机前先碰到一个丝绒盒子。
    “之前是我不对,我订了新的戒指……”严汝霏在电话那头说着,下了车朝他走近,“送给你。”
    凌安盯着自己手里丝绒盒子里闪烁的钻戒,一时失神。
    求婚?
    他不太能理解,严汝霏都已经拿到合作项目了,有必要做到这份上吗,与一个不爱的人求婚,这是连自己这种烂人都做不到的地步。
    凌安像沾到脏东西一样,立刻撤开了手,戒指盒砸落在地,他皱了眉倒退半步,下意识地拈了拈刚刚碰了戒指盒的指尖。
    “别给我这种东西。”他的反应就像是犯恶心。
    31、第 31 章
    这种态度宛如汽车飞驰碾过门口雪地融化了的坑洼,将冰冷泥水溅起浇了听者全身。
    实在难以忽略,不论是这句话还是他的细微厌恶的表情,都叫严汝霏不解。
    为什么?
    “你刚才在说什么?”
    严汝霏缓慢地走向他,执起对方的手,低垂睫毛,手劲却大到将凌安的手掌骨都弄得剧痛,“你这只手,不就是为了戴我的戒指。我都给你重新订了一对你还想怎么样……”
    难得心血来潮求婚,甚至已经在思考婚礼流程请哪些客人了,对面这个人却径直将他的诚意弃之如履。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凌安不耐烦到直接打断他,抽出来自己的手,“我不爱你,少自作多情了,你在我这儿也就一张脸能看。结婚就算了吧,我相信你能找到乐意与你联姻的好伴侣,不会是我。”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已经全是不以为然,仿佛在说一件无趣的事。
    严汝霏被他这段话冲击着,难以置信,难道凌安真的不爱他吗?
    不可能……分明他们曾经和现在,不论他如何对待凌安,后者几乎都愿意与他重新来过。
    这不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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