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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没有。”凌安认为那还算不上争吵,也不打算让程鄞知道。
    私生子是摆不上台面的,无论在哪个家庭,女主人弄出来一个比婚生子还年长的私生子,想想也尴尬。
    但是凌安无法与秦丝共情,他希望她也一起不痛快。
    倪子娜是个小有名气的女演员,兢兢业业没有任何丑闻,因为抑郁症年纪轻轻去世了。
    比起秦丝,凌安更能体会倪子娜和她家人的痛苦。
    追悼会是在倪子娜老家办的,Z省小城,一整天下着连绵细雨。
    他和倪子娜不熟悉,唯一共同点是得过相同的病,曾考虑过自我了断,这个愿望最后搁浅了未能实现,当看见倪子娜的双亲和姐妹在灵堂痛哭,他不太能分辨如今自己的感受是麻木还是同情。
    死的人死了,活着的却还得继续生活。
    宁琴陪他去追悼会,也察觉了凌安状态不对,但没问出口。
    “不被长辈看好的感情是不是应该断掉?”回去的路上,凌安倏然这样问。
    全然与追悼会无关,突兀得仿佛白天冒出来的闪电。
    宁琴诧异道:“你恋爱被家人反对了?”
    他说:“我还是第一次被家里强烈要求分手。”
    宁琴在他身边三年了,最初,她是林氏集团的秘书。
    她见过凌安身边来来去去的情人,五光十色,转瞬即逝,他不是个长情的人。
    “为什么陈董不看好?”她奇怪。
    “不知道。”凌安吸了口烟,“有些事我不能问,她也不能说。”
    “你的意愿是继续恋爱么?”
    “不知道。你比我年长,我想知道你怎么判断。”
    那就是动摇了。
    她想……
    宁琴不知道他是否换了新人,说:“你男友在26号的线上会议出现过吧,如果是的话,我后来想起来他是谁了,EMT的创始人?严汝霏是他的中文名?”
    “嗯。”
    “门当户对……”她评价,“但这不是关键,你爱他吗,如果是就继续吧。”
    宁琴说完,不知道为何凌安却笑了,没多少意味的笑意。
    她接着说:“你心里有答案,早分早结束。”
    再次与严汝霏见面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情了,在此期间,他们没有联系过一次。
    严汝霏第一天与他失联,先是发现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原本他没在意,毕竟凌安不怎么喜欢和他通话,都是直接约见面。到了晚上,他已经打了三四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他心里泛起烦躁和犹疑。
    凌安出事了吗。
    就像上次的车祸?
    从总部出来,严汝霏吩咐司机送他到那座娱乐公司。还有人在加班,其中一个也说奇怪:“凌董今天没来公司,不知道为什么。”
    家里也没人。
    他一阵一阵地给凌安打电话,信息发送出去,毫无作用。
    凌安消失了四天,下午才出现,若无其事约他到一个餐厅见面。
    严汝霏没有叙述他几天不联系的作为,而是直接问:“你去哪了?”
    这四天,凌安都在国外。
    他在A国出生长大,很久没有回过家,这次故地重游却没有新的感触,只有无穷无尽的寒冷回忆。
    “在A国。”凌安说,“抱歉,这么久没联系你。”
    “原本我在想你能冷战多久不和我联络?今早的画室多了一捧黄玫瑰,一共四天。”严汝霏颦眉,“你真能耐啊,突然消失了四天。”
    他正准备为凌安创作油画,到时候挑日子送出去。虽然不知道那天话剧对方是为何心情不佳,但多半与陈兰心的反对有关。他有必要安慰自己的情人。
    然后就再也没听到关于凌安的消息,整整四个日夜,消失不见。
    严汝霏见到他时,脑海里冒出些不太好的念头,把凌安关起来之类的,总之已经颇有点不良反应。
    他现在倒是想把人带回去睡几遍。
    这时侍者端上一瓶名酒,酒液如同琥珀的颜色,昂贵而烈性。
    “不戒酒了?”严汝霏看着凌安将半杯一饮而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皱着眉头。
    “不戒了。”他说,“我身边有个年轻人死了,不到三十岁,她父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要是死了你是这个反应吗?”
    这话实在突兀。
    凌安自问自答:“不至于,没必要。我今天来是有事和你说。”
    “分手吧,我们到此为止。”
    尽管两人还面对面坐着,四周是优雅小提琴的曲子,侍者从他们身边走过,时间却仿佛霎时凝固陷入粘稠的诡谲。
    “你在开玩笑?”
    严汝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是冷的。
    他的语速变快了。
    “不是玩笑。”
    “为什么分手?”
    “不合适。”
    “我不知道你这么听陈兰心的话。”
    “分手是我自己的意愿,她没有强迫我。”
    凌安买了单,朝餐厅门口走去。
    经过严汝霏的位置时,被一只微冷的手攥紧手腕。
    “当初是你先追求我,说分就分了?”
    凌安低下头与他四目相视,一如既往,虹膜浅淡浓郁。
    “你和朋友打赌追求同性,我恰好是被选中的人,你忘了么。”凌安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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