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这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想见我吗?”
秦丝冷淡了下来:“已经很晚了,我今晚得照顾程鄞。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他来往,学了不好的事。锐铭,送客。”
“你是担心他跟着我学坏?但是,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凌安抬起嘴角,眼睛却没有笑意。
“程鄞和你不一样,他是个乖孩子!”
“程鄞是挺乖的,长得乖巧……性格也乖。”
“你别想对他们做什么。”
秦丝的表情都扭曲了。
凌安是个同性恋,私生活混乱。
程鄞很喜欢他,不知道他们是兄弟。
眼前的青年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妈妈,别担心。弟弟一定会长成你期待的样子。”
凌安说完,迈步离开了程宅。
指间的烟几乎燃尽了,只剩下零星一点火红。
无聊……
要去哪里玩呢?酒店、夜店、会所……
他一时难以选择。
屏幕亮了,来电显示一串号码。
不知道是谁,凌安点了接通,话筒传出严汝霏的轻快嗓音:“还没睡?”
凌安抬起头,看着被乌云污染的浑浊月亮。
他突然发觉,这是一段索然无味且无人看好的单向恋爱,只有见面的时候是迷蒙快乐的。
也许应该断了,换个新的男朋友?
“没有。”他说。
严汝霏在电话那头低语:“我去你家吧。”
凌安不语,径直将通话挂了。
10、剧院
严汝霏的优点除了脸,那方面也不错,美中不足是喜好粗暴。
无伤大雅。
学生时代,凌安发泄压力的途径无非是烟酒性那几种,回国之后因为忙碌倒是健康了些许,当然也没有到清心寡欲的地步。
有时候在严汝霏床上醒来,他分不清自己是身处大学时期还是现在。
尤其是当见到身旁的男人正在沉睡,这种颠倒感更强烈。
闭着眼睛的时候,像得离奇。
凌安起身看了眼时间,八点半。
手机上浮着几条信息,其中一条是程鄞的道谢,并且约他出来看话剧,大概是以为他真的喜欢这种表演。
到盥洗室洗了把脸,在镜子里见到自己苍白惨淡,宛如犯病,从背后走近抱住他的男人倒是精神十足,手臂搁在他肩上,肌肉紧实,从肩膀到小腹都力量感十足。
凌安看着镜子,忽然说:“你什么时候回A国?”
“下两个月。”
凌安点了点头,与他说:“我和我弟弟出去一趟,你没意见吧,先和你说一声。”
严汝霏喜欢他近来主动报备的习惯,毕竟他的工作经常应酬和社交,时不时与年轻同性一起。他笑了下,说:“去吧。”
程鄞在门口朝凌安开心挥手,模样神采奕奕,全然看不出昨天失恋买醉的愁态。
话剧是民国题材,上座率不高。凌安这次专心致志地看剧,分析剧情,中途手机震动,是宁琴的电话,她一般不在休息时间打来,除非有重要的事。
他起身去了盥洗室,宁琴答复道:“倪子娜在剧组跳楼,救护车来看说已经过世了。”
倪子娜是公司旗下艺人,上个月进组演古装剧女配,与他有几面之缘。
凌安顿时觉得刚才的快乐荡然无存。
死亡一再在他身边重现……
凌安抬眼,瞥见门口立着的男人。
“我和岳伦过来看剧……”严汝霏朝他伸手,奇道,“你脸色这么差。”
“没事。”他回答。
他现在不是很想见到严汝霏。
严汝霏挨近过来,低下头,与他额头相贴了几秒,眼睑上的眉尖皱起了川字,“没发烧啊。”
这样说着,他侧过脸,嘴唇自然而然地在他颊边轻贴,触感柔软,半点也不像严汝霏的尖锐个性。
在凌安印象中,严汝霏难得做一些与性无关的亲昵动作,何况这是随时有人进来的盥洗室。
他沉默片刻,将与严汝霏的距离推开一点。
严汝霏眼底略过讶异。
这次是他十分不解:“你怎么了?”
凌安还是那句话:“没事。”
回到座位,话剧已经快结束了。
凌安坐下没多久,话剧谢幕,程鄞站起来,小声与他咬耳朵说觉得这场戏很有趣。
严汝霏在离他稍远的位置,与岳伦坐在一起,话剧结束,灯火通明,他的注意力转向起身的凌安的身上,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男生。
凌安低头听年轻人讲话,时不时点头。
岳伦沉浸于话剧,并没有发现凌安的踪影,转而与严汝霏说起剧情。
“昨天晚上……”程鄞突然说,“妈妈怎么了?”
“什么也没有。”
程鄞将信将疑。
他早晨醒来之后,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对,母亲秦丝神色凝重烦恼。
他问了昨晚的保姆和管家,两人只是说发生了一些争执,具体谁和谁争执了,因为什么,没人愿意提。他思来想去,只有凌安。
可是,凌安为什么和秦丝争吵?
凌安正注视窗外的雨,浑不在意地回道:“你应该问问阿姨吧?”
“就是问了,她不愿意说。”他问,“你们吵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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