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绾。
卫绾咬了咬唇,抬起细瘦的,稍微用力便可折断的手臂,“有些伤口还没愈合,你帮我把绷带拆了,好吗?”
吸血鬼:“……”
他站起身,轻轻地解开染血的绷带,有些地方刀痕纵横交错,有些地方血肉模糊——
杀死那群人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你可以吸我的血吗?”
“我觉得那样很舒服。”
拜帕眸色渐深,像是气急败坏:“卫绾,你今晚在做什么?”
卫绾眼睛纯粹,没有一丝阴霾,洗去了所有攀着她不断下沉的污浊,她说:“我在勾引你。”
吸血鬼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轰然崩断,又被现实扯了回来,他委婉拒绝:“我膝盖受伤了。”
卫绾头一次听他主动说受伤的事,像是在委屈巴巴地好疼:“很疼吗?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拜帕失笑:“我是一千多岁,不是一岁。”
他又说:“但确实有些疼,所以今晚不可以。”
女孩没明白,懵懂发问:“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她抬手,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贴在他唇边,浓郁的香味丝丝缕缕钻入他每一处,挑拨着他每一根理智。
吸血鬼冰凉的舌尖卷走香甜的血液。
他温和的眼眸与女孩澄澈眸子对视,红色与黑色抵死缠绵,黏稠磨人的情意撩拨着沉寂的心脏。
拜帕伸手握着她纤细雪白的手腕,原本就红的嘴巴如今又被血染红了些,透着几分诡丽:“我明天醒来,还会见到你吗?”
卫绾手臂的伤口已经愈合,那些伤疤也渐渐消失,露出原本透亮光滑的肌肤,她目光落在那恢复如初的手臂,又抬眼与吸血鬼对视。
“会。”
“你后天也会见到我。”
“以后每天,都会见到我。”
吸血鬼明明不用呼吸,不会流泪,却仍感觉到喉咙发烫,仍有股紧促的窒息感,让他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这是——
他年少时的梦。
是送出的袖扣,是收不回的心。
是他伸出手的触不可及。
也是他所渴望的,所求的。
如今都成了真。
拜帕拥着她:“你会后悔吗?”
后悔做了这个选择,后悔为了陪着一只见不得光的吸血鬼而舍弃了家人。
卫绾不敢用力量依靠吸血鬼,怕压着他的伤:“我不知道。”
“可我不选择你,一定会后悔。”
吸血鬼趴在她耳边,冰冷的唇瓣含着他耳垂,如恶魔低语,却缠绵磨人:“记住你说的话,小女孩。”
“背弃约定,会受到惩罚的。”
那如毒蛇般泛着森森寒意的威胁,也添了几分暧昧。
卫绾唔了声,心想,她来到这个副本以后,从没有背弃过约定。
明明上次吸血鬼说让她永远陪着他。
结果反而是他先走一步。
吸血鬼冰凉的手指滑过她娇嫩的肌肤,在温暖的池子里为她洗去血污,如新生一般迎接未来。
却又心甘情愿地沦陷泥淖。
月色朦胧浪漫,暧昧旖旎。
用狰狞粗暴的色调,温柔又狂野地涂抹作画,在画布上染出比月色还要浪漫的色彩,臊的月亮躲在乌云背后。
没了月色,古堡藏匿在黑暗之中,跳动的烛火暖橙橙的,火舌舔舐,烛泪滑落,似是要汇聚成汪洋大海,火舌与烛泪缠绵,直至烧干烧灭化成灰烬。
次日。
瑟兰古堡外面,挂着黑色的太阳,壁炉里的火堆烧得劈啪作响,充斥着和煦的温度。
得益于吸血鬼体质强大的自愈能力,卫绾并没有感觉到太多不适,她穿好衣服,在卧室找了一圈吸血鬼。
没有见到他。
卫绾心中疑惑,隐隐有些不安,她在餐厅看到了热好的牛奶,还冒着蒸腾热气。
女孩拿起牛奶抿了口,准备去四楼找一找吸血鬼,却无意间瞟到桌子上摆放着的,精致的蓝宝石袖扣。
卫绾莫名升起一股恐慌,握着袖扣正要上楼去找吸血鬼的时候。
那个光球来了,像是就等着这一刻,它哇了一声:“你绝对猜不到,在你睡着的时候,我经历了什么!”
卫绾心不在焉地跟它客套:“经历了什么?”
它幽幽地叹了口气,哀怨伤怀:“一场令人肝肠寸断的离别。”
卫绾:“?”
又瞬间收了伤怀,公式化地宣布答案:“有人替你做了选择。”
“祝你旅途愉快。”
卫绾一愣:“你说什么?”
它消失了。
黑色太阳与血色月亮迅速交替。
像是在前进,也像是在倒退。
一直倒退到了她最初来到这里的地方。
她手中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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