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宗的僧人。
尽管还搁着一段距离,可已经与密宗有过数度接触的见愁,几乎是一眼就辨认出了这“不速之客”的身份!
但这一瞬间,浮现在她脑海中的疑问,竟然不是这密宗僧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与崖山昆吾这些殒命的弟子有何关联。
而是……
谢不臣的瞬移!
筑基御器,金丹御空,元婴才能瞬移!
可她刚才感知得清清楚楚,谢不臣整个人是毫无征兆地从她身畔消失,又出现在了那密宗僧人所处之地……
于是,脑海中回荡起了当初吴端谈及谢不臣时所言:
“谢师弟天纵奇才,当初他才筑基的时候,我便见他能御空江上……”
紧绷的身体,剧缩的瞳孔……
一切一切的细节,都在顷刻间酝酿出了冰冷而恐怖的杀意,见愁凝视着远处谢不臣的身影,没有走动一步。
谢不臣却似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五指间散出的灵光,已经轻而易举锁住了眼前这满脸惊慌的密宗修士。
金丹中期,易如反掌。
他清冷的眉眼没有半点变化,只看了这人一眼,便淡漠地回首,向见愁问道:“道友,搜魂之术可会?”
第371章 搜魂
见愁站在原地, 久久没有回答。
虚空中漂浮着的雾气仿佛都要在这一刻凝结成冰晶。
谢不臣也没有更多的反应,只是扼住了手底下这僧人的脖颈,平静地看着她, 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其实杀意如此明显,她没有掩饰,他也不可能没有察觉。
但没有一个人对此有更多的表露。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浓烈, 又在悄无声息中消弭,终于还是渐渐地散了开去。山间的冷风,重新吹进了这一片河谷, 薄雾涌动, 凉意顿生。
见愁缓慢地笑了一声,还是抬步走了过来,仿佛先前对谢不臣的杀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极其自然地看向了那被谢不臣制住的僧人。
“搜魂, 略会一些。只是此术霸道凶险,一个不小心, 不是这人变成傻子, 便是我变成傻子。谢道友可要当心, 若一个错手,搜到你头上, 那可真是惭愧了。”
毫不掩饰的威胁。
即便选择了压制杀意, 此刻不动手, 可心里面那些翻滚的情绪已经让她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 所以才有此刻这一番话语。
只是连杀意都压下来了, 这一点威胁,谢不臣自然没放在心上。
打从与见愁同路而行的那一刻起,他便清楚地知道,在摸清楚他来雪域到底所为何事之前,她即便恨毒了他,也不会对他下手。
只因为,在她的心里,崖山比他谢不臣重要。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应该为此感到庆幸。但遗憾且可怕的是,他并未感到庆幸。
——曾经她的眼底只有自己,但如今,他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而且……
这种不下手和克制,只是暂时的。
一旦他稍稍露出破绽,泄露了自己此行的真实意图,他相信,见愁会毫不犹豫辣手相向,置他于死地。
所谓的“过命交情”,所谓的“崖山昆吾之谊”,在那个时候,不过是一句什么都无法阻挡的虚言。
除非,那个时候他已经拥有了足够与其匹敌的实力,能放手一搏。否则,这一趟雪域之行的结果,只怕不会很乐观。
对见愁而言,此刻无法杀个痛快,很是憋屈;
对谢不臣而言,一旦行差踏错便会招致杀身之祸,更是憋屈。
名曰“同路而行,相互照拂”,可实际上却是相互刺探,按捺杀机,两个人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或者击杀,或者反杀。
偏偏此时此刻的雪域,又潜藏着太多的危机,逼着他们在某些事情上不得不合作。
一如此刻。
谢不臣只当没听见见愁那隐藏威胁的话语,直接将这僧人扔给了见愁。
周身所有大脉都已经被锁住,灵力无法在身体内流动哪怕半寸,简直难受到了极点。但此刻更令这僧人恐惧的,不是修为,而是谢不臣与见愁之间的对话。
在谢不臣放开他的那一刻,他已经色厉内荏地叫喊了起来:“你、你们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我动手!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见愁虽不是什么以貌取人之人,但修士辨人自有一套术法在。
这僧人双目神光虚浮,分明在青壮之年,修为也有金丹中期,可看着竟给人一种纵欲过度之感,实在令人生厌。
不像是修行什么正i法的人。
他不来这么一番诘问还好,一问见愁还真感了兴趣,于是眉梢一挑,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他:“哦?你是谁啊?”
忽然之间一副好说话的模样,这僧人难免以为见愁是怕了她,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身体虽然因为谢不臣严丝合缝的禁制不能动上一下,可脸上的神情已经立刻骄狂了起来,直接就冷哼了一声。
“我可是狄一上师唯一的弟子,嫡传!马上就要去圣殿继承他老人家衣钵的。你们两个,识相的就赶紧把老子放开,还能饶你们一命。不然,哼——”
“不然?”
见愁依旧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危险。
“不然你要把我二人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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