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左流听得如花公子此问,自小会以来,头一次露出了一种堪称自得的笑意。
“本人当了十多年的流氓,深谙此道,他们瞒不过我的眼睛!”
如花公子:“……”
见愁:“……”
忽然的确不知道说什么好。
昔日黑风洞中的留字,又一一浮现在了眼前,见愁心下也是无奈。
不过不可否认,左流的直觉和分析都没有错。
因为,见愁也这样认为。
钱缺与孟西洲这边,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的对手,除去几乎看不出修为来的秦若虚,也还有五个,修为看着虽不一定比钱缺高,却也差不了多少。
眼下已经要开始对峙,若是打下来,只怕钱缺与孟西洲都不能讨了好去。
见愁思量一番,便站在旁边笑了一声,朗声道:“钱道友,孟道友,有几日不见了,别来无恙?”
“咦?”
这声音!
手指已经搭在了金算盘上,钱缺今日是真憋着一股气,跟孟西洲到海上来,哪里想到遇到此等无赖。
还他娘的是在杀红小界里面遇到过的。
昔日杀红小界,孟西洲曾说要帮助这来十九洲寻仙的秦若虚,不过后来倒霉,又在第三关遇到了他,只好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今天又在西海边上碰到,于是孟西洲又想起昔日的话来,准备帮衬个一二。
哪里想到,话还没开口,便遇到一只白龙贝飞出来,孟西洲下意识就抓在了手中,这一下便捅了马蜂窝。
这秦若虚在海上约莫混了有一两年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功法,竟然也堪堪算是迈入了修行之路,刚刚炼气的修为,却认识了他身后这些海上的“混子”。
海上常有修士游手好闲,懒得自己寻宝,只聚集起来,一旦见到有谁拿到了宝物,便立刻出来抢夺。
因其人数众多,落单的修士往往无法与之匹敌,只好将宝物双手奉上。
所以,有经验的修士,都会结伴出海。
敢单独出来的,不是没点经验的二愣子,便是对自己的修为很有自信之人。
钱缺他们今日遇到的,便是同样的情况。
原本他没怕过谁,还经常在海上这些强盗手中买货,哪里想到今日竟然会被强盗打劫?
心下火起,钱缺便要好好跟他们比划一下,没想到,才把阵势摆开,他一下就听见了这声音……
别来无恙?
瞪圆了眼睛,钱缺顺着声音转过头去,那一瞬间真说不出内心之中的感觉,差点就把手里金算盘一把抛上天去了:“见愁道友!”
“前、前、前前辈!”
他身边的孟西洲则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站在左流与如花公子身边的,便是他当时在小会之上看见的那一名持斧女修。
没想到,原来以为没有机会再看见,哪里想到竟然会在西海之上偶遇!
只一瞬间,孟西洲已觉得自己浑身滚烫了起来,看着见愁的眼神无比炽烈!
这眼神,多少有些叫见愁吃不消。
她心里苦笑了一声,只微微一点头:“难得有热闹看,一过来没想到却是两位,算是缘分了。”
我的娘啊!
运气!
简直是运气啊!
钱缺恨不得拍大腿,看见见愁的目光,简直亮闪闪的,好像身后再长出一条尾巴来猛烈摇动。
当下,他毫不犹豫将孟西洲一拽,来到了见愁面前,朝前面一指,悲愤道:“见愁师姐你来得正好,这几个人血口喷人,还想六个打我们两个,简直惨无人道,毫无人性!”
“你!”
秦若虚还不明白眼前的情况,他修为低微,看着人人都比自己要强,只觉得“见愁”这两个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眼见得钱缺竟然拉下脸,直接告了自己一个“刁状”,当下险些气得鼻子都歪了。
“几位道友……”
秦若虚怒极攻心之下,只想要回头问问自己在海上结识的这几位“朋友”,哪里想到,一转头,他的声音便顿住了。
因为……
这几个人在听见钱缺喊那一声“见愁道友”的时候,已经尽数色变!
左三千小会一战成名,独登一人高台!
剪烛派因之改换新天,近百人横死当场。
白骨铺就通天路,鲜血染就天边霞。
天地为她变风云,只把白昼换星夜!
“见愁”二字,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领头的那断指修士,这会儿只觉冷汗湿透了衣衫,目光徘徊在见愁那一行人身边,当下更是连头皮都炸了起来!
一个其貌不扬的普通修士,眼珠子骨碌转着看他,手中拿了一本新制的玉折子和破笔,竟与传说之中那无门无派却进入了小会第三试的左流一模一样;
另一个就更吓人了……
虽没有八个美人侍女在侧伺候,可看看这一身全十九洲都找不出第二件的绣花长袍,谁还能不知道他身份?
五夷宗,如花公子!
眼前这三人,竟然就是此次小会第三试之中的其中三人!
他们到底为什么来到这里,断指修士是万万不知的,也根本不需要知道。
他只知道:提到铁板了!
谁能想到这两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竟然认识这样凶残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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