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一下就没有谁再动规则的念头了。
一身绣花纹的如花公子,赤足站在不上不下的接天台上许久,心里思量了放弃这座接天台,同时干掉三个人的可能性……
最终,他摇了摇头,竟无十足的把握,只好长叹,道一声“春宵一刻,就这么坏了”。
而后,他也直接盘坐在虚空之中开始修炼。
整个昆吾山脚下,立刻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来。
修为太高或者排名太高的修士,即便是占据了接天台,也少有人敢挑战,因而都坐在那边修炼,倒好像这里是个道场一样;而修为一般、排名也不靠前的修士就惨了,或恐人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打败他们,所以不断进行着挑战,接天台上的人更换速度极快,但是能留长时间的,一般都是有真材实料之人。
眼看着第二天的时间,就要这么过去,围观之中的众人,也差不多能判断出这一场入场之战的大概趋势了。
太阳落下很快。
在那钟声重新响起之时,见愁终于睁开了眼睛,四下里一看,接天台上的人又不知换了多少个。
那一位六十丈高接天台上的如花公子,直到这一天结束,也没能等到自己的对手,就站在下面,手指间掐着那一朵已经枯萎掉的兰花。
在见愁看过去的时候,他亦抬首来望,朝她露出了一个妖娆的笑容。
“……”
这种一瞬间来的毛骨悚然,到底是怎回事?
见愁皱了皱眉,实在对这一位的行事作风有些发憷,思索片刻,眸光一转,已看见聂小晚下了自己的接天台,站在地面上朝自己挥手了。
她遂不再多想,只当自己没注意到这一位如花公子,飞身一跃,落在了聂小晚的身前。
“小晚师妹。”
“见愁师姐。”
聂小晚今日经历了一番苦战,虽然辛苦了一些,不过到了下午,已经没几个人上来挑战她了。
无疑,这是一种对她实力的证明。
两年的养伤加闭关,聂小晚的日子过得着实不轻松。
看见见愁,她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道:“恭喜见愁师姐,如今在四合的接天台上,可算是稳稳能出线入选,高枕无忧了。”
“高枕无忧?”见愁摇摇头,只道,“不见得。”
她虽一直在修炼,却也不是对外面的事情全然不知。
抬眼一扫,周围的接天台上,亦有旁人下来。
手里捧着个大西瓜的少年小金,满脸笑意,吃一口西瓜就仿佛满足无比;崖山另一位夺冠热门汤万乘,亦是一脸的意气风发;倒霉的贺九易满脸阴沉,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也从另一座接天台上飞身而下;五夷宗另一位故人,陶璋,也是轻松从接天台上一跃而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哪一个,不是英豪?
就连昆吾顾青眉,此刻见着虽恍恍惚惚,眉心打结,似乎有什么忧愁之事,可离开接天台时,身上也无半点伤痕。
想来,对真正的精英而言,入场不过是个开始。
很多人没有费力去挑战第二座接天台,可能是不感兴趣,也可能是不想跟如今横在中间的如花公子交手。
毕竟如花公子现在成为了普通修士与见愁之间的一道屏障,想要挑战见愁,怎么也得先走如花公子那一关,不管是胜是负,赢了的那个再升六十丈,与见愁齐高,可此人之前才经历一场大战,实力必定受损,不会维持在巅峰水平。
在这种情况下,见愁再与此人交手,那得天独厚的位置,简直像是看鹬蚌相争的渔翁,绝无再输掉的道理。
若以此来看,聂小晚说的“高枕无忧”,乃是有很大的可能,甚至非常有道理的。
只是……
见愁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了一遍,却没找见那一名曾对自己说“你的斧头很漂亮”的少年。
封魔剑派的夏侯赦,至今没有出手。
明天,便是最后的一天,谁又知道会如何?
见愁微微地一笑,正待再与聂小晚解释一二,却忽然看见了那边走过来的几位同门。
沈咎在前,寇谦之、陈维山、姜贺几个人在后。
几个人很快来到见愁面前。
沈咎笑嘻嘻地,先也是朝着见愁一拱手:“恭喜见愁师姐了,不愧是我崖山大师姐,大手笔跟昆吾作对,实在是我崖山弟子楷模啊!”
“……”
大手笔跟昆吾作对……
你为什么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见愁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来做什么?”
聂小晚还站在见愁的身边,没插话,静静地看着,有些好奇。
这些都是见愁大师姐的同门吗?
看上去跟想象中的崖山修士,又有些不一样。
“那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沈咎左右看了看,似乎也没旁人在偷听了,天已经开始黑,所以他干脆直接开了口。
“师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吧,交游广阔,整个中域的优秀修士,我都认得,一直混得不错。不过他们都是一群倒霉光棍,这一回见了大师姐在接天台上的风采,个个鬼哭狼嚎,央求我来问问大师姐——”
“问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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