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繁音慢吞吞吃着饭,下定决心重新开始健身。
吃完饭后,陈云盛主动收拾桌子,纪繁音象征意义地帮着拿了两个碗和筷子跟他去了厨房。
她本来自己就喜欢烹饪,厨房大得吓人不说,所有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厨具里面都有,洗碗机更不用说,买的是功能最齐全的那款。
陈云盛把锅碗瓢盆一个个往洗碗机里面放的时候,纪繁音用闲聊似的语气问:“那现在可以说了吧?我走以后那个世界的事情。”
陈云盛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问:“姐姐想知道什么?”
“先说说那个‘纪繁音’吧,”纪繁音从最放心不下的事情问起,“她怎么样?”
直到走之前,纪繁音都不太确定“纪繁音”是不是还在,是最后在世界夹缝中交错的那一眼才令她取得确信。
“纪繁音”还在,所以遗嘱是白写了,不过留的后路应该都能派上用场。
“国宝级科学家,”陈云盛带着点钦佩地说,“名字会出现在教科书上的人,我偶尔会和她聊姐姐的事情。”
开始时他似乎说得还有些凝滞,一旦开了头就流畅许多,一路继续说了下去。
“她和程琳成了好友;章凝和从前一样,呼风唤雨没吃过亏;厉明月取代了厉宵行从前的位置;还有纪欣欣,一直住在疗养院里,我去看过一次,似乎大多数时间分不清幻觉和现实;纪先生和纪夫人后来也过得不太理想,他们告过一次那个纪繁音想要几个亿,但法院驳回了请求……”
纪繁音在旁听着听着,突然好笑地察觉到陈云盛几乎从头到尾都只在说女性的事情,除了纪父意外就没提到任何一个男人后来的情况。
她没有打断,频频点头等陈云盛停了下来,坏心眼地问:“还有呢?”
“还有谁?”陈云盛故作镇定地问,边开始认真研究洗碗机的按键。
纪繁音蹲到陈云盛身旁,抱着膝盖看他:“贺深啊。”
陈云盛抿着嘴唇不转脸:“一直拍电影,成就很高。”
纪繁音有趣地继续追问:“白昼呢?”
“继承了家里的事业,他父亲的私生子想和他争,但失败得很快。”陈云盛破罐子破摔地一口气倒出来,“厉宵行一直在国外住院疗养,我没有关注;宋时遇走得很早,是心脏问题。……还有谁我没说到的?”
纪繁音想了想:“还有一个。”
“谁?”
“陈云盛。”纪繁音伸手两三下就调整好洗碗机的程序,把陈云盛的手拉了下来,“还有陈云盛的事情没有说。我从你实习的老板和同事那里听了一些,但还是得听听你自己的版本。”
“……”
“你说宋时遇走得很早?”纪繁音动作柔和地把陈云盛攥紧的手指掰开,“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你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陈云盛脸上的表情恍惚那么一瞬间露出了“糟糕说漏嘴”的暗恼。
纪繁音把陈云盛的五指都掰开,突然又想起了点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由自主地把他的手举起来和自己的比了比大小。
一旦两只手掌心相贴地放在一起比较,立刻就能看出来属于男性的手掌手指确实比她的处处都大了一圈。
纪繁音歪头看了一会儿,手指微动直接错进陈云盛的指缝里紧紧握住,若无其事地催他:“说啊,发什么呆?”
“……我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纪繁音扬眉:“我不能听?”
“……能。但是如果你听完,可能就不喜欢我了。”陈云盛的声音压得极低,“我也不能再叫你姐姐了。”
“因为你比我大了?”纪繁音用另一只手戳陈云盛脸上酒窝的位置。
他不带笑时,那个酒窝就完全看不见。
陈云盛的头垂得越来越低:“而且,姐姐说不定会觉得我老了……”
――遮遮掩掩就为了这?
纪繁音啼笑皆非地亲他的手指,半开玩笑地说:“没关系,我只看外表。”
嘴唇触到的温度实在有点偏高,纪繁音亲完低头看了看,发现陈云盛的指尖有点发红,像是刚刚被烫到了似的。
她又仔细摸了摸,发现那好像就是单纯因为体温升高而产生的。
什么人害羞时连指尖都会发烫啊?这都能算天赋异禀了吧。
纪繁音好笑地松手去揉陈云盛的指尖:“不要急,慢慢说。是沈戚让你来的?”
陈云盛乖乖松开五指让她揉捏着玩,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就是打了个赌。”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陈云盛把自己在上一个世界的事情都说给了纪繁音听。
时间顺序有点颠三倒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像是闲聊一样随心所欲。
纪繁音听完之后感想很多,最大的感想是:“所以你没谈过恋爱。”
陈云盛眼睛亮晶晶地看了看她,又不好意思似的垂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我没想过和你以外的人交往。”
纪繁音接着说:“而且清心寡欲了一辈子。”
“……嗯。”
纪繁音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侧腰。
很好,破案了。
……
纪繁音有新交往圈外人男友的消息在网上被曝光也就花了那么一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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