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微滞,以为他又要弄什么,下意识的心底悚然,面色上却还佯装镇定,走过去冲着帝长川颔首点了下头,开口道,帝总,要在这里吗?
她话语中的含义鲜明,帝长川又怎会不知。
他只是眸色沉了沉,并未言语,转眸扫了眼远处的休息间,示意让她先进去。
顾念诺诺的点了下头,便转身进了休息间。
房间很大,将近上百平的区域,有大床和淋浴间,以及健身区域,是他专属的休闲区域。
顾念敛了敛眸,听着外面商谈工作的声音,估计还要进行一会儿,她便深吸了口气,进了淋浴间冲澡。
等洗完了澡出来时,她裹着浴袍,一面拿着毛巾擦头发,一面去桌上找水喝,却不经意的视线注意到了沙发上的身影。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西装依旧,只是没穿外套,就连白色的衬衫,袖口也挽了上去,钻石的袖扣在光线的映熠下,炫彩夺目,却将他冷戾的俊颜上,也增了几分扑朔迷离。
顾念看着他,愣了愣。
虽说从小到大,外加婚内数年,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但此时此刻,她心底还是或多或少有些紧张的。
说紧张,也有点不准确。
恐惧更多吧,毕竟此时的帝长川,给人的感觉,早已不是一句狠厉可以彻底形容的了。
她怔松的间隙,帝长川已经欠起身形,伸手端过茶几桌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推向了她的方向,喝吧。
声线还是那么沉,那么冷。
顾念垂下了眸,她刚冲了澡,也确实有点口渴了,走过去端起喝了一大半,放下时,清淡的视线看向他,做吗?
帝长川幽冷的面容没什么反应,只是靠坐在那里,可以说纹丝未动,也并未给予回应。
顾念思绪有些发紧,虽不情愿,但也要咬牙硬撑,走过去坐在了他身旁。
帝长川仍旧未动,就任由她这样,待到衬衫最后一颗扣子解开,他壁垒分明的腹部肌肉呈现,他也抬手握上了她的手。
顾念动作一顿,以为他要做什么,也没反抗,只是本能的低下了头。
但出乎她预料的,帝长川并未有所行动,反之,他只是握着她的手,另只手端起她的脸颊,沉冷的视线定定的看着她。
这样端倪了她良久,他微凉的声线才溢出口,只是忽然发声,嗓音略冷,你觉得我找你来,只是为了做这事?
不然呢?
顾念真的很想这样马上反驳一句,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落下了眸,密密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凌乱,毫无规律的轻微颤动。
顾念。帝长川睿眸犀利,就连折射出的视线,也那样的凌冽,像要将一切洞穿,我知道你很聪明,智商也挺高,不过,在我身边时,我不希望你动这些小心思,也不希望你耍手段,听懂了吗?
他话语清淡如烟,而隐含的气势太强,威胁的也无孔不入。
顾念也不避讳的看向了他,她真的很想说,她什么时候对他耍过手段,动过心思了?
但就算这么说了,又能有什么用?
他不会信的。
就在他失忆前时,都不曾信任过她,更何况是现在了。
所以顾念只是强忍心痛,顺从的低了低头,好。
帝长川略满意她的回答,与其说是满意这一个好字的回应,倒不如说是满意她此时低眉顺眼乖巧怡人的态度吧。
他修长如玉的大手,玩味般的捏着她的下巴,轻微歪了下头,再言,那现在和我说说,你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吧!
顾念好看的美眸轻闪,迟疑的思虑了下,随之便明白了他话里指代的含义。
她想了想,才说,你头部受过重伤,导致损害记忆体,丧失了很多记忆,现在病情稳定,但损害的记忆体无法复原,从而侵蚀神经,失去了所有感情。
一件事说完,她马上继续,你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所以和奶奶商量,想要叫二叔回来,但二叔执意要让奶奶认下廖雨辰,这也是你之前让他进入帝氏,并任命为副总的原因。
她顿了下,再言,之前奶奶被人下毒一事,你知道廖雨辰才是主谋,但你考虑自己身体缘故,也念及兄弟之情,所以放他一马。
顾念沉思的眨了眨眼睛,你现在因为记忆力不再退化,所以不需要廖雨辰了,才同意董事会的主张,卸任廖雨辰,但因我拿走了他名下所有分公司,他手中已无实权,便暂时保留了他继承人的身份。
差不多都说完了,顾念看着他,差不多就这些。
呵。帝长川冷笑与子相伴,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他果然是没看错,这个女人,何止是聪明啊。
他放开了她,抬手顺势在她头上揉了揉,还有呢?
顾念想了想,再出口的话语,完全是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依据,所以她的语气也是缓的,有些犹豫不定。
她说,还有上官小姐的那件事,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主谋,只是被人陷害嫁祸而已。
其实,这句话,顾念是真的不想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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