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环不明所以,问:“奶奶在说什么?那人是谁?”
卢双燕伸手扶住她的肩,只觉得双腿酸软,怔怔道:“那是太子殿下。真想不到……都说殿下对她如珠似宝,我还当言过其实,再没想到,咱们昨日回京,殿下今日就赶着上门送礼急着拜见岳父。可见传言不假。她可真真是好造化。”
秋环吓了一跳:“唉哟,我还说是哪家的俊俏公子,竟是这般风姿!早知是太子殿下,我就再多瞧几眼了。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福分。”
卢双燕站在原地想了想,便道:“咱们赶紧回去吧。把我还有三个孩子带给盈儿的礼也赶紧理出来,这事赶早不赶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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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盈儿在白草院里,左手拿着乔执给的一块宝石,对着阳光看个不停。
那宝石灿如明霞,鹌鹑蛋般大小,对着光,又粉中略带紫色,艳光四射不可方物。
她笑道:“这怎么瞧都没有蓝色呢,怎么倒是一种蓝宝石?”
乔执挠挠头,笑道:“那波斯人确是如此说的。不过管它是蓝宝石还是红宝石,终归是难得一见的宝物。爹爹寻了给你做嫁妆,你不喜欢?”
盈儿将那宝石托在手中,笑道:“怎么会不喜欢,只是担心,若是这东西宫里也没有,倒叫人忌讳。”
乔执摸摸她的头,感叹道:“我的丫头长大了。竟知道顾忌这些。不用怕。你爹在边关卖了这许多年的命,带回些奇珍异宝有什么稀奇?总归不是抢来的。”
乔简也道:“我跟爹流的血若是凝成宝物,怕是这万倍大。你别尽瞧爹爹给的,哥哥这个也难得呢!”
盈儿笑着将那霞光宝石放入一个泥金绘着异域人物的盒子里,拿起一个碧玉瓶子,一打开,满室异香,瞧进去,是一粒粒药丸。
便笑道:“这又是什么香?不是寻常的玫瑰茉莉,也不是麝香鹡鸰香?”
乔简略有得意,笑道:“这是天山雪莲香。”
盈儿忙叫了一声阿弥陀佛,雪莲从发芽到开花需要历经五年,采得一朵已经是不易,这一瓶子,不知道要多少雪莲才能炼成,便道:“这东西给我倒是糟蹋了。你与爹爹征战沙场,该留这药在身边才是。”
乔简脸上一黑:“谁说糟蹋了。你想想,这宫里不定多少肮脏事,什么时候中了毒都不知道。你带着这个,若是有了不妥当,可比服了人参还能延命。”
乔执也道:“这可是你哥哥费了大心思才制成的。若不是我们这趟回京,还真不放心托人送来。你只管收着。”
盈儿闻言一愣,眼圈微红。也不知道上一世这霞光宝石和雪莲香丸是不是因了这个原因,一直没到自己手中。
可都是父兄的血汗换来的。
父兄这份心意,比这两件东西更加珍贵。
她便含泪亲自仔细收了。
看看天色,便说要留两人吃晚饭,她要亲自下厨。
乔执跟乔简有些意外,都怀疑地看她。不过两人长年征战,在吃上从不讲究,自然也不推辞,便坐下,吃喝着筥儿送上来的茶水果品,商量着接下来该如何到兵部汇报交接,要拜会哪些京中官员。
又说要把老二也叫了来蹭饭,尝尝盈儿的手艺。
父子两正商议得热闹,就见婆子来报:“殿下来了,说是要见老爷跟大爷!”
乔执跟乔简一惊,俱都赶紧起身,忙问殿下在何处?
婆子道:“如今在瀚海居。二奶奶遣了老奴来问,老爷是在铁衣堂见呢,还是在白草院?”
乔执呆了片刻,问:“日常家里来了贵客,难道不在路转堂相见?怎么竟会直接入内院?还进姑娘的白草院?”
那婆子笑道:“老爷才回来不知道。殿下三不五时就往咱家里跑的。初时微服来了,大家不知都当是二爷的好朋友,叫杨公子的。如今,家里上下哪个不知殿下来了必是想见姑娘的,自不好把他拦在外院。”
乔执气得磨牙:“简直不成体统!请他到路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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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儿正在后头小厨房清点要用的食材。她昨日见父兄吃什么海鲜都不怎么得劲,便想着做几个味道浓郁的菜色,看缺少什么,正列了单子让人去大厨房要,却听得杨陌又来了。
便不免心情复杂,有些发呆。
父兄回来这事,她还真想谢谢他。
可之前是二哥二嫂有意成全,他们才有了多次独处的机会。
如今爹跟大哥大概会想着礼教,不肯让她见他呢。
正怔怔想着心事,就见筥儿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进来了。
她拍着手跟筐儿道:“哎哟,这下可好了,也不用你跟我做恶人了。”
筐儿不解,问她何意。
筥儿便笑道:“上次不是你说,让我跟你一起看着点姑娘么?以后不能叫姑娘跟殿下独处。还没成亲呢,不能叫咱们姑娘坏了名声。”
筐儿气得一巴掌拍在她背上:“你这嘴怎么没个把门的!我……我哪有这样说过!”
筥儿一耸肩,突然回过味来,筐儿确实跟她是悄悄说的,却也不以为意,吐吐舌头,道:“是是,你没说过,是我说的。”
说完,她便凑到盈儿身边,笑得止不住道:“殿下带了好些礼物来要送给老爷跟大爷,人都进了瀚海居了,却硬叫老爷跟大爷给请到路转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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