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里,那个小姐和小丫头并没出现。柯碧丝更庆幸没跟盈儿说实话。她也没什么心思看景,就坐着喝酒吃东西。没想到,盈儿在栏边看景时,不知道草丛里突然窜出个黑布蒙面的野小子,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得六魂无主,等回过神来,那人早不见踪迹。
因为闯了大祸,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是有人把盈儿撞下去的,又怕被人说是她们勾结了外人要害盈儿,所以柯碧丝就苦苦哀求盈儿的奶妈还有丫头们,说只是意外。奶妈和丫头们也怕担责任怕得要死,所以大家便合力把那栏杆弄断了,这才去叫人救她。
“我虽然处心积虑抢了你的婚事,可那也是……不得已的呀。我跟你不同,亲事一直没个着落,我尽力结交京中闺秀也是想找一个好人家。若是我能遇到个更好的,我又何必做这样的事,得罪你跟姨父表哥们?”
耳边传来柯碧丝喋喋不休的声音,一直在解释自己抢她的亲事有多不得已。
她也无心再听。
虽然柯碧丝主仆说的话,像是真的。可她除了身上有郡王府的婚事,并没有什么别人可争之处。除了柯碧丝,谁还会这么计谋周全地想置她于死地?
“妹妹……你如今已经是太子妃了,看在我们是亲亲的表姐妹,一处长大的情分上,你能不能帮我跟王妃说几句好话?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呀!”
孩子?一听柯碧丝提起孩子,本来已经平复的心境,又滚起一股压不住的火气。前世,她着魔似地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有一个原因,就是嫉妒柯碧丝儿女双全。
正想发话赶走柯碧丝,就听外头有人憋着笑意来传:“姑娘,东宫又来人了。”
“哎哟,太子爷待姑娘可真好,日日都惦记着姑娘呢。”筥儿又开始格格笑。
盈儿:……。
自颁旨后,东宫其实日日来人。
不是探病,就是来传话,每次自然都少不了送些东西过来。
前日送了一枝高丽进贡的山参。全头全尾,怕不至少有个百年。
也有瞧着不怎么值钱的玩意儿。南海椰壳雕成的小人小马家俱物什,整整一套。她瞧着倒是可爱,便送给了肃哥儿蓁姐儿。高兴得两个孩子给她嗑了几个响头。
乔檄叶菡本要拦着,说是太子送的东西,不宜转送他人。她颇不以为然,送了她,便是她的,她想送谁便送谁。
两人心里也知道她跟太子之间实在蹊跷,便只得由着她。
不过前两日东宫来人,她只是让筐儿出去收了东西,给了赏钱直接打发了,见都懒得一见。
可今日看着柯碧丝僵硬的黄脸嫉妒的眼神,她的嘴角还是几不可见地翘了翘,便道:“叫他进来吧。”
一时常夏进了门,冲她恭敬地行了礼,便笑道:“今日下大雪,殿下想说接下来几日天必会更冷些,便着我送了这个手炉来。”
一旁小太监上前,黑漆盘上,放着一只小南瓜大小的朱漆描金缠枝牡丹手炉。
筥儿上前收下,笑眯眯地嘴里叨叨道:“殿下对姑娘可真好,知冷疼热的。”
闻言,盈儿眉尖一蹙,这些张扬给别人看的“好”啊,除了给她招恨,真是一无是处。
而他对自己真正心尖上的淑妃,才是真的好,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总让她笑到最后。
呆呆盯着那精致华丽的手炉看了片刻,她才神情恹恹地,用下巴指了指柯碧丝。
“我瞧你刚才在外头也冻着了,这东西便送你吧。”
柯碧丝受宠若惊结巴道:“这……这行么?这……可是殿下送的东西。”
“那又怎样?我瞧着不顺眼。你要是不要?”她小脸一黑,冷道。
“姑娘!”筥儿不满地撅起小嘴,将那手炉紧紧抱在怀中,双眼瞪着柯碧丝。像只护食的小猫。
这时,绿波揪了揪柯碧丝的衣角。
柯碧丝猛地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冲她磕了三个响头:“妹妹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盈儿拧着脸,没理她。柯碧丝这样的人,哪里可能感什么恩?她这样做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待柯碧丝走了,常夏才赔着小心道:“敢问姑娘为何不喜欢这手炉?回去殿下问起,小的也好跟殿下回话儿。下回也能避了姑娘的忌讳。”
“手炉何辜。我只是不喜欢送手炉的人。”盈儿硬邦邦道。
常夏:……。这天下敢这样说殿下的,也就只有跟前这位了。
可殿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偏心里眼里都只惦记着这一位。
孽缘呀!
第25章 女儿不娇 这些话,殿下若知道……
这些话, 殿下若知道了,怕不又要整晚乱弹琴,虐待他们的耳朵。这位早晚嫁入东宫, 若是跟殿下这样绷着, 他们这些奴才也受苦呀,便陪着小心道:“奴才斗胆说句话,殿下自打定下这门亲事, 瞧见刮风, 便想着给姑娘送斗篷。瞧见下雪,便想着给姑娘送手炉。听说姑娘玉体欠安, 巴巴地派了陈太医来。回去, 姑娘不知,奴才可看得清清的, 殿下抓着陈太医细细问了小半个时辰……”
陈太医?听常夏提起这人,盈儿刚刚因疯言妄语稍得平复的恨意顿时如洪水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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