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从小跟着哥哥们在练习室里长大,耳濡目染的就喜欢上了跳舞, 哪怕刚刚被陆曜凶了一下情绪有些低落,跳着跳着就把心情调整了过来,这会儿还小声给自己哼着伴奏。
显然是没有被累坏的。
况且别看邱旭白天要在闫泽旁边观摩学习,其实大半时间都是坐在一旁围观拍戏,真正学习的时间并不长, 不怎么累,到晚上还存得住很多精力。
而且陆曜从小练习生一路爬到顶流,超一流的业务能力就是一遍遍玩儿命练出来的,几乎是拿自己的身体试出了训练量的度,由他给邱旭制定练习方案,是能刚好卡着合适的线的。
白操心。
陆曜收回眼,心里嗤道。
能觉得邱旭会累坏的,大概也就只有骆与时一个。
那人总是想当然地以为其他人是需要他庇护和帮助的后辈,傻乎乎地摆着前辈的架势,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他在邱旭这个年纪的训练量可比邱旭的大多了,也没人像骆与时这样这么大惊小怪。
这么……担心过。
陆曜垂下眼,在经历了一番心理挣扎后不得不默默地添上这最后三个字。
他不想承认,也不想证明自己在圈子里几年来修炼出的功底其实并没那么坚固到牢不可摧,做不到对一切都表现的波澜不惊。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不自觉地捻动着,像是在试图消磨掉情绪里罕见的烦躁,可心里泛着的点点的、不那么容易察觉的酸却是解决不了的。
陆曜舔了舔牙尖,最后决定把那些复杂的情绪抛到一边,先想想该怎么将话题往好的地方引。
不管那些情绪里包含着什么,至少里边有一个念头是清晰而突出的——他不想让骆与时不开心。
“我算过的,这样的运动量只是累一点,睡一觉就好了,不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也不会伤到身体。”陆曜顿了顿,声音有些闷,“你别担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骆与时睫毛颤了下,猛地侧过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不是听错了,不然怎么会觉得陆曜的声音里怎么带了些低声下气的讨好呢?
可陆曜是谁啊,好人品和情商是圈子外的人都会夸的,就算对人表现得再谦卑再虚心,也都把握着合适的度,不会让人觉得谄媚,更从来没干过刻意讨好谁的事。
陆曜看他瞪大了眼,又说:“你要是真放心不下,以后就每天都来看小旭练习?”
“不……不用了。”骆与时把自己惹了个大红脸,赶紧摆摆手,“我这个外行怎么敢指点你们呢。而且我相信你,既然你说没事,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说起来,你们以前练唱跳都是这么练的吗?”骆与时换了个话题,“我以前只接触过演员,还挺好奇的。”
新话题让陆曜松了口气。
练习室对于偶像就相当于课桌对于学生,是他们挥洒汗水和追求梦想的地方,就算再苦,回忆起来都是甜的。
陆曜想了想,挑了些自己以前在练习室里比较好玩的经历讲给骆与时听。
做什么事肯定都是人多了才热闹,所以陆曜讲的大多是以前在组合里的经历。
他出道那年17岁,队友也和他是差不多的年纪,几个大小伙子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成天泡在练习室里,有使不完的力气。
“……当时邱阳是最喜欢跳舞的,也是我们组合里的领舞,快出道那会儿他为了初舞台都快练魔怔了,每天都练到天快亮才回来休息。谢临昭故意逗他,大早上用我们的出道曲叫他起床,邱阳一听直接从床上下来在地上没站稳就开始跳。”
“他困得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这么一直闭着眼跳,最后谢临昭也被他带得在屋里跳起来。”
“我当时就住在他们俩隔壁,被声音吵醒,打开门一看发现他们俩背对着门口一个跳得比一个认真,连我过来都没发现,我就默默退出去给他俩准备早餐了。”
“结果等我做好早餐再推门进去,这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睡着了,别说,两个人睡一张床也不嫌挤,睡的还挺香。”陆曜回忆起那一幕,忍不住笑出声,眼睛里满是怀念。
“邱阳?”骆与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姓,“他和邱旭是?”
“亲兄弟。”陆曜说,“他是小旭的哥哥,从小带着小旭长大的。他家和我们公司在一个市,就经常偷偷把小旭带到我们练习室来。”
“原来如此。”骆与时点点头,“难怪邱旭这么喜欢跳舞,看来是从小就受了熏陶。”
陆曜说:“是啊,而且邱阳那时候是我们组合里跳舞最好的,小旭随他,他们兄弟俩在跳舞上都很有天赋。”
“那他哥怎么不来教教他?”骆与时顺口问。
“他哥……从我们组合解散之后就不再跳舞了。”陆曜顿了顿,很快又扬起笑:“我现在是我们几个人里跳得最好的,邱阳已经是我手下败将了,他才不好意思过来。”
骆与时敏锐地捕捉到陆曜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但他没说破,顺毛一样接着陆曜的话夸了夸他。
直觉告诉骆与时,陆曜组合解散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事。
而且是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事。
第36章 塌房的第三十六天 而他当年,也是伤害……
话题被陆曜揭过, 骆与时小心看了眼陆曜的表情,心里像是有猫爪在挠一样,忍不住想去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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