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娅:“借你吉言。”
走在他们身边的付轮轮,只在开头问了一句话,就再也插不进嘴,他刚要把自己隐藏进黑夜里,就被池砚有意无意碰了一下。
“轮轮,你和你妈最近关系怎么样了?”
付轮轮看见许娅已经回去了赵晓燕身边,他借着路灯看清了池砚的脸,跟平常一样,带着三分天然的笑意,问出的话,都像是诚心诚意的关心。
他鼻子一酸,抿着嘴,摇头说:“还是这样,上回吵了一架之后,谁也没主动提起来,她继续施加她的压力,我继续学习我的,进水不犯河水地过着规矩的日子,我、我也不敢再刺激她了……我想、想高考过后,能好点吧。”
池砚无声地叹了叹气。
没想到这道这儿,付轮轮有些高兴起来了:“不过我妈再也没提让我退小组的事情,她也不敢刺激我。”
池砚无言以为,只能说:“那挺好的,我看你最近成绩进步了一点,还是有戏的。”
“嗯,谢谢你啊池砚。”
眼瞧着马上要客气上了,池砚有些尴尬,辛亏走在最前头的裴问余也逐渐不耐烦——不耐烦付轮轮从酒店出来就没完没了地跟着池砚。
他放慢脚步,喊:“池砚,过来。”
池砚得以解救,感激涕零,跑之前还遵守了一下社交礼仪,不让自己显得太猴急,他拍拍付轮轮的肩说:“别想太多,我先过去了。”
“好……”
裴问余见池砚过来,自己也往前走了几步,裤脚上沾了泥点,他不在意,对自己这种分开几分钟就惦记的黏糊劲也丝毫不感到羞愧。
池砚跳过一个泥坑,正好跳到裴问余面前,笑着问:“怎么了?”
裴问余示意他一起走,边走边问:“你在跟他说什么?”
“没什么。”池砚伸手从裴问余的衣兜里翻出一双手套戴上,“开导迷茫的高中生。”
裴问余拿眼角睨他。
大庭广众之下,池砚不好捏他下巴,于是坏笑着问:“怎么了?你也需要我开导一下吗?”
裴问余:“来啊,开导吧,我听着呢。”
池砚张张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就裴问余的心理素质,指不定谁开导谁。他脑筋一转,迅速拉着裴问余退到三尺之后,压低声音说:“小余,我错了。”
裴问余:“错哪儿了?”
这个对话好像在哪个场景下听过,池砚对裴问余无底线的纵容就是不管干什么,先认错再说,所以他从谏如流地说:“不知道啊。”
裴问余终于让池砚给气笑了,“左右逢源说的就是你,挺得意啊是吧?”
池砚一脸无辜,“我左右逢源?我左右缝哪门子缘?小余,你可看清楚了——我左边是你,右边也是你啊。”
这一套套的词儿,他都是从哪里学的?
“你……”裴问余认为自己在池砚面前堪称笨嘴拙舌,于是,只能指着手说:“你给我等着。”
“等啊。”池砚说:“一直等着你,成不成?”
这一轮甜言蜜语的较量,裴问余完败。
小地方实在没什么正经的馆子可以下,裴问余带着一群人直接进了昨晚打包饭菜的餐馆,餐馆老板娘一看是熟人,熟人还带了不少客人,立马热情洋溢,给他们开了一个包厢。
池砚被裴问余按在了上座,自己出去点菜。
这家店小,但效率不错,等他拎着蛋糕回来的时候,菜居然已经上满了七七八八,但谁都没动筷子。
裴问余放下蛋糕,在池砚身边的空位上坐下,问:“怎么不吃啊。”
林康拿着筷子,早已安耐不住,他两眼放光地盯着满桌子菜咽口水,:“池砚说等你。”
“久等了。”裴问余敲敲碗边缘,说:“吃饭吧。”
池砚瞧着他,明白了迭为宾主这个词的意思,他心安理得得顺着裴问余,接受他的张罗和款待,笑着吃饭,什么也没说。
在山上的庙里吃了一天的素,众人看见肉时的姿势可以用饿狼捕食来形容,尤其是林康,下筷的手速无人能敌,他不光抢了自己吃,还顺道夹几块给赵晓燕,弄得赵晓燕怪不好意思的。
林康说:“没关系,他们不吃。”
没抢到肉的姜百青啃着玉米,不是滋味地说:“谁说我们不吃?”
“要吃也没有了啊。”
姜百青恨不得把玉米芯砸这胖子脑袋。
池砚:“再点呗。”
裴问余说:“快过年了,老板娘说准备明天就关店门,所以没多少食材,有的东西都拿给我们上桌了。”
姜百青无言以为,“敢情我们是他们店的年终收尾啊,打折吗?”
这时,老板娘端着一盘鸡汤进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打折啊!我们家店从来不缺斤少两,可是你看,现在就剩半只鸡了,你们凑活吃,我肯定打折!”
众人哭笑不得,在菜全部上齐之后,恭送了热情的老板娘。
池砚没吃多少,他想留着肚子吃蛋糕,可是裴问余完全没有拆蛋糕盒的意思,好在姜百青吃不着肉,开始找事,他拿着一根筷子,戳了戳蛋糕盒,问:“小余,这蛋糕做成什么样了啊?拆开看看。”
裴问余脸上难得的一言难尽。
池砚:“怎么了?”
姜百青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亲自动手去拆了,边弄边说:“这儿只有一家蛋糕店,做蛋糕的手艺不说,反正蛋糕造型吧,挺别出心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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