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渊掏出手机,上面还停留着数不清的感叹号,以及一句话:“马上来。”
沉默地打上“不用来了”,阮星渊低头对小企鹅说:“应该不会,不过另一只企鹅就说不准了。”
小企鹅看了眼盒子,惊讶:“那么大的冰块?那他被发现也不冤了。”
说完豪迈地敲敲阮星渊的手:“不过现在冰归我了!走,我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一路顺利,原先在打牌的几人也已经躺下呼呼大睡了,深夜的科考站,终于只剩下企鹅以及企鹅饲养员们还清醒着。
阮星渊将冰块敲碎放在杯子里,眼见着小企鹅咕噜咕噜灌下水去,放置在一旁的冰块还在冒着阵阵冷烟,看得他一阵牙疼。
灌完一杯子冷水小企鹅终于舒坦了,拍拍肚子幸福地说:“好了,现在鹅可以睡了。”
好了,现在人睡不着了。
灯熄灭,小企鹅趴在枕头上呼呼大睡,周身悄无声息,一切归于平静,万物沉睡,只余下被半夜被小企鹅拍醒的人类还睁着双眼。
下次真的不能跟鹅睡。
阮星渊打了个哈欠,郁郁地想着。
说起来,他真的拽了企鹅的脚吗?
阮:我觉得我委屈。
其他企鹅饲养员:哈哈哈哈哈哈。
第36章 饿了
阮星渊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将小企鹅偷渡回工作室里。
小企鹅还在他怀里呼呼大睡,阮星渊顶着两个黑眼圈,到了工作室关上门,拉开椅子直接躺下了。
挂在他身上的小企鹅也没醒过来,一人一鹅睡到了九点多。
醒过来查看了下未读消息,阮星渊去姚飞沉那里端了缸鱼。
推开工作室的门,鱼端进工作室的瞬间,闻见鱼腥小企鹅跳起来迈开步子跑了过来。
“那个家伙的鱼我每天都可以拥有一些吗?”小企鹅睁着两只黑亮的圆眼睛,扒着装鱼的缸踮起脚向里面张望。
鱼缸中银光闪动,小鱼在甩尾,在水面留下一道痕迹又迅速消失。它们尾巴摆动的动作很快,看着肉就鲜嫩,把小企鹅馋得伸出脑袋就往水里扎。
阮星渊也不知道姚飞沉怎么想,不过看他对小企鹅的喜爱,“应该是的。”
小企鹅欢快地拍拍鳍,“那我可以多要一点吗?”
“怎么了,不够吗?”
阮星渊低头往鱼缸里看一眼。摆在地面上的整个鱼缸几乎被小鱼塞满了,如果这还吃不饱,小企鹅的食量也忒恐怖了些。
“我想给其他鹅留一些。”小企鹅用喙划拉着水面,扭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轻轻地叫了一声。
闪着微光的屏幕中,成年企鹅们聚在一起低声鸣叫。放眼望去,陆缘冰上熙熙攘攘站立的成年企鹅护在自家孩子身旁。小企鹅仰起头嗷嗷叫唤,听见他们的声音,成年企鹅缓缓垂下喙,艰难地分泌出数量不多的食物。
相较于刚抵达陆缘冰上时企鹅爸爸们几乎瘦了二分之一。可未来还尚未定数,他们或许就要这么一直瘦下去。
现在已经过了一百多天了,企鹅爸爸的食物不仅要给自己,还要给自己的幼崽,存货早已不够。以至于企鹅爸爸和幼崽们时常饿着肚子。
大大小小的企鹅们张开喙呼唤,阮星渊听不懂这些企鹅的叫声,不过作为研究企鹅行为多年的他来说,推算一下雄性企鹅们带孩子的时间,不难猜到这个时候企鹅爸爸们以及企鹅幼崽们也已经陷入食物短缺的困境。
陆缘冰附近缺少食物,冰层深厚。就在前些天,一群海豹来到了陆缘冰周围。贼鸥劫难未过,新的天敌却又再次出现,这一切都令企鹅们的生存到达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他们都很饿。”小企鹅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阮星渊。
作为企鹅中的一员,小企鹅的世界里一直都包围着这样的声音,只是最近尤甚。
从他回到企鹅爸爸身边的那时候起,陆缘冰上就接连不断地响起这样的声音。
企鹅群上有贼鸥对企鹅幼崽虎视眈眈,下有海豹围追堵截,海面离陆缘冰很远,企鹅爸爸们甚至不敢冒险离开,下海寻找食物。
然而近处的陆缘冰深厚,不是帝企鹅能够打穿的。
如果企鹅妈妈们再不回来,他们可能就要饿死了。
可雌性企鹅们迟迟未归。
作为雌性企鹅,生下孩子后她们早已饥肠辘辘,但为了生存,也不得不行走四十多公里寻找拥有大量鱼类资源的海域。她们急需饱餐一顿,并带上为自家丈夫和孩子准备的食物回去。
在此期间,海豹无处不在,随时可能从哪一个冰面的洞口出冒出来吞食掉雌性企鹅。死亡的雌性企鹅,她的丈夫与幼崽等不到她的归来,则会饿死在陆缘冰之上。
可尽管如此,雌性企鹅们仍旧会期待冰面上的洞口。那意味着,她们有机会饱餐一顿。从冰面上的洞口下去深入海底便能捕捉到鱼,如果幸运的话,没有遇上海豹,接下来的路程她们就不用饿着肚子去寻找食物。
可这样的情形并不多,多数情况下,洞口下方都有海豹守候。她们不得不放弃食物,忍着饥饿踏上寻找食物的旅程。
现在雌性企鹅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等待在陆缘冰上的企鹅们却已经受不了了。
阮星渊的内心在拉扯。在来之前他已经做过保证,签下了保证书,做过宣誓:绝不做影响企鹅种族生存的事情,不干扰南极的食物链进行。这是作为一个生物研究者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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