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职业敏感,阮星渊试图分析他的年龄,对比了下个体及其生活习惯、毛发特点,这只企鹅的年纪大概在半个月到一个月大。
企鹅幼崽慢悠悠地从他眼前走过,阮星渊探出去想要仔细观察一下。他伸出头靠近对方,“啪” 的一声,小企鹅的鳍挥手拍在了他脑袋上,将他的脑袋拍在了地上。
企鹅幼崽锐利地叫了一声,抬起趾快步离开。
怎么了?
阮星渊迷茫地抬起头望着离去的小企鹅。
看了一会儿,刚刚揍过他的那只企鹅背影已经完全消失。阮星渊失落地扭过头,他又错失了一个观察对象。
实际上,他想过观察自己的,但当他成为企鹅后,他的观察就不具备真实可靠性了。
“笨家伙!”
突然的一道脆生生的童音闯入他的耳朵,阮星渊瞬间直起身体望过去。他对上一双可爱的黑豆眼睛。
这只企鹅同企鹅幼崽格外不同,阮星渊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比方说,他感觉这只企鹅幼崽在鄙视他。
虽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紧紧盯着对方,眼见着这只可爱的企鹅幼崽开口说话:“你就那么想打鹅?但我现在不能和你打,不过我可以和你约定,等我出来了以后就和你打架。”
阮星渊脑子一片空白。
他竟然听懂了一只企鹅幼崽的声音,为了试验是否是真的,他张口尝试着同对方交流,“你是说我吗?”
说完之后,他紧盯着对面的企鹅。便见着那只企鹅喙微微张开,他的耳边自动将声音转换成了一道正太音,“不然还能是谁呢?你这只鹅怎么笨笨的,难怪打不到鹅还被鹅打。你看看你刚才,你要是想打鹅,干嘛那么早就伸出头去观察,这不是故意让过来的鹅提高警惕吗?”
阮星渊:“……”
这实在是一次奇妙的体验,一只企鹅在教他怎么揍别的鹅。南极鹅现在都这般凶了吗?而且这只企鹅幼崽还有战术,现在鹅之间的打架也这么内卷了?
“那我怎么打?” 阮星渊下意识地问出口,问出来他才发现,不对啊,刚刚他压根没想打鹅的,他分明只是想观察一只企鹅幼崽。
可惜似乎被那只鹅误会了,不仅没观察到,还被打了一顿。
但没关系,观察这只企鹅也是一样的。
小企鹅哼哼唧唧地抬起头,一副骄傲的样子,“你听我的,肯定能成功。”
阮星渊立即点头,呆毛随着头上下晃动。他见着对面的企鹅幼崽在他的脑袋上停顿了下。
小企鹅看看周围,低下头放低声音,“呆毛,成功的秘诀我就告诉你一个,你可不要告诉其他鹅,不然就没法成功了。”
阮星渊想解释自己不叫呆毛,可又想到自己应该不会一直是企鹅,想一想算了,没有反驳。他睁着眼睛认真看着企鹅幼崽,努力探索着帝企鹅幼崽的脾性。
他见着眼前的企鹅露出满意的眼神,对着他挥了下鳍,像是在给他鼓劲。小企鹅说:“你真想打,就得提前物色好目标。一,确定一个你打得过的目标,不然万一打不过人家,别的鹅还得追着你跑。二,等猎物来你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你可以想法子引诱一下。三,等他到了跟前,你就突然伸出头去吓他,或者伸出头去绊他,等他摔倒之后再揍他,揍完就跑。”
阮星渊:“……” 厉害了,这企鹅幼崽打起架来怎么还一套一套的啊。
对面的小企鹅站起身,两只鳍扶在肚子旁,整只企鹅毛乎乎的一小团,可爱得不行。他极力表现出一副成年企鹅有气势的样子,给阮星渊鼓劲,“我一看你就是干大架的鹅,你不要怕,我会为你出主意的。”
小企鹅鳍一挥,大气地说:“作为我的弟子,我决定帮助你一把。助你成为战无不胜的厉害鹅,在所有的企鹅幼崽中树立威信。不瞒鹅说,我刚刚观察了许久,终于在企鹅群里找到了一只适合你揍的企鹅,你骗他过来,揍他一顿,你爸肯定会为你的勇猛而骄傲的。”
眼前的小企鹅一副诱导鹅的模样,嘴上还说得头头是道的,阮星渊心中发笑,面上不动声色,“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打?”
企鹅幼崽撇撇嘴,“还不是我爸。我爸在睡觉,他睡前我答应了他不打架,不跑出去。太气鹅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了,居然还不能出去打架。”
这已经不知道是阮星渊第多少次无话可说了,这只企鹅幼崽实在太有个性了,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答他。
阮星渊抬起鹅头想看看什么样的鹅爸深知自家崽的性子,睡觉之前特地约束自家崽不让他出去打架。
冰天雪地里,阮星渊的视线逐渐往上,绕过白花花的肚皮来到帝企鹅的脖颈处,他看见一团拉长的黄色绒毛。
他想他知道这是谁了。
“如果是挑好打的鹅,我为什么不选择你呢?” 阮星渊故意这般问道。
说完便见着对面的企鹅幼崽鳍拍拍身体两侧,头向后偏了偏,两只黑豆眼鄙视地看着他。“你笨啊,我才出生不久,你打我能有什么威信吗?你得等我大一点儿了打,而且我已经说了会和你打,反正咱们迟早都要打的,何必急于一时?”
小企鹅叹了口气,跺了跺趾,“唉,算了,你胆子好小,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看起来不像个干大事的企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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