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梗出一口老血,对于冥顽不灵的老六多说无益,拂袖而去。
“等等。”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盒子,胤祚拿起来丢过去,“你要的东西,郡王府不欢迎你,今此一别各不相欠。”指尖虚虚在半空点了两下桌上的药材盒子,特指。
胤禛抬手接住飞来的盒子,没有打开看一眼,读懂了老六所指何意,再一次不欢而散。
卫冬就站在门外,屋里的对话一字不漏听进耳中,进门换了一壶新茶,倒好置于桌上。
“您就不怕?”卫冬看不懂宁郡王逼走四贝勒真是源于旧时伤痛?还是故意表现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给别人看,时局若对其不利还能留条退路。
胤祚眼眸微抬,刹那看穿卫冬的心思,不咸不淡道:“老四这个人奸猾得很,想用我来当刀,以额娘、十四做筏子,十四再不济精明犹胜,额娘易非新入宫的小主四六不通,两人自保没问题,用不着我操闲心。”
“纵然太子登基,老四又不是个死人,跟在屁股后面没少办事的一大功臣,心里再对额娘有偏见,一个孝字大如天,由不得他坐视不管,太子可不是傻子拿十四出气,更不会动太妃,扰乱心境的话说得漏洞百出,果然是不熟,远不及太子了解我。”
“啊?”卫冬有听没有懂,一头雾水,虽说最了解你的往往是敌人,但是,他却看不出太子有多了解宁郡王。
“你何时见过太子动十四?”胤祚双手交叠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欣赏卫冬的反应。
卫冬闻言仔细回忆,“确实不曾针对十四阿哥,许是不够格放在眼里。”太子一向视宁郡王为大敌,其他人在眼里几近尘埃。
胤祚微微一笑:“老四提到兄弟同心,太子焉能不知,早在一开始察觉不到时就已经在布局,离间我、他、十四,即重用又打压导致老四满心疲惫,准备抓个壮丁调离太子的视线,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意思是四贝勒走了步臭棋?明知宁郡王不可能达成和解一致对外,还说齐心的话,是试探还是别有居心?卫冬脑子一团乱麻。
“药材拿下去。”胤祚起身去看孩子。
卫冬好奇宁郡王给四贝勒的盒子里装得是何物,能够等价桌上的名贵药材?
胤禛同样好奇,忍了一路上了马车才打开,赫然一串佛珠印入眼帘,难怪会说是他想要的东西。
“何时这串佛珠到了老六手上?”胤禛一点消息未闻,“轻而易举眉头不皱一下给了他,用意何在?”
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放下不提,总有一日真相浮出水面,胤禛只需拭目以待。
时隔一个月,户部库银失窃一案震惊朝野,康熙勃然大怒命刑部彻查,相关人士已关入大牢待审。
太子这个时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户部可都是他的人,这一次下狱连锅端,做假账、借银放贷的事岂不是再也瞒不住了?
所有办法都考虑过,实在不行只能封口弃卒保车,太子私下暗示刑部做手脚时干净些。
太子之命谁敢不从,刑部官员私以为就算查到太子头上,皇上为了稳固太子地位一定会立保,案件多半不了了之,只除贪赃枉法之辈,是以极痛快应下太子的暗示。
随着关押人士陆续死亡,康熙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立刻连刑部官员一并拿下问罪,纵然有一座银矿,户部大库中的存银同样重要。
暗杀的招数都使出来了,看来失窃库银的数目远比报上来的更多,康熙绝不允许国之蛀虫泛滥成灾,立刻下旨命大理寺、督察院接手此案。
烫手山芋接下,没过两天又出现未审先死的事,康熙怒火中烧已然猜到一些苗头。
“胤禛为主审,全权负责此案。”早朝之上康熙直接下旨。
胤禛苦不堪言,没办法推脱只得接下圣旨,朝中官员此时眼角余光瞥向另一人,宁郡王。
谁人不知户部是太子的钱袋子,四贝勒又是太子的人,若有意彻查此案理应宁郡王出面,保证一查一个准,皇上这是要保太子?到也并不出人意料。
胤祚不是死人,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一个个看回去,内心欢天喜地,户部失窃动了康熙的底线,饶是太子牵扯其中事后都得脱层皮。
之所以由老四主理此案,可不是为了保太子,而是一次成本不小的探底,胤禛倘若如大理寺、督察院一样无能,那么以后便无出头之日,到底皇上大还是太子大,总得有所区分,墙头草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自己人查自己人,一旦太子从中作梗捅到康熙面前,老四注定要当回猪八戒照一次镜子。
真是一出可预见的精彩纷呈的好戏,胤祚就等着围观。
太子私下找了老四,“能弃的便弃。”觉出皇阿玛此次不再轻拿轻放,再不敢轻举妄动。
胤禛只问一句:“库银失窃可与太子有关?”
太子目光一凛:“怎么可能!”他是有动过库银,大多有借有还,最近可没命手底下的人擅自做主。户部的东西以后都会是他的,失窃数目巨大他都吓到了,生怕别人设套乱扣罪名。
有太子这句话胤禛悬着的心搁回肚子里,“不是就好。”该查就查用不着替太子遮掩反遭皇阿玛质疑。
“小心老八,最近在查借贷一事。”太子获悉老八动向心里直打鼓,让老四借机行事切不可冒进中了圈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