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是被沙俄使节杀掉的?”太子指尖轻扣桌边,“会不会人还有救,在路上遇到了老六?”
太子越琢磨越觉得有问题,“送人回来的侍卫只道沙俄使节杀了索额图, 具体原因三缄其口,别人都没事偏巧索额图出事, 皇阿玛话里话外不上心,其中定有猫腻。”
“老六那个人精, 几次三番被算计, 肯定知道其中有索额图的手笔,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索额图之死才会蒙上一层看不透的阴影。”
没了索额图这个主心骨, 身边无人可用的太子绞尽脑汁择人提拔,“最好是亲信。”
不久太子频频接触两位舅舅的事传到有心人耳中,康熙得知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
货物送达雅克萨,胤祚看了一眼列出的清单,“人留下来干活。”实在太缺人手,各部族更是男女老少齐上阵,缺口还是很大。
穆克登嘴角一抽,提醒六阿:“回去复命耽误不得。”
“有一个人回去就行。”胤祚随时随地抓壮丁,“各地的死囚或者买卖的仆从弄一批过来。”
“这……”穆克登虽然清楚现状,可这人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拉来的,“动静太大容易暴露。”特指日后将要开采的银矿,以及六阿哥身在此处的消息。
“办法总会有的,判个流放。”胤祚一时间想起一个地方,“宁古塔。”
工具再多也需要人力去操作,现阶段最不缺的就是木头,唯一一点不好的是不耐用,胤祚开采铁矿的念头加剧,问题是找不到人,矿石开出来还得提炼,浩大的工程不得不暂时搁浅,先紧着修墙建堡,再就是划分出可耕种的田地,建一部分暖房育种,现有的种子不够分,黑龙江那一片沃土,错过了来年春耕少屯多少粮食。
眼看来年康熙御驾亲征,为了稳固他在康熙心中的地位,胤祚势必会去战场上争一争。
时间非常紧,尼布楚这片地界必须稳如泰山才行,也不知道彼得大帝能否给一次友好建交的机会?
胤祚问穆克登:“镇守宁古塔的官员秉性如何?”
“奴才不知。”穆克登不曾接触过,耳闻不如亲见,“六阿哥要去借人?”
“嗯。”胤祚确有此意,“等外城内城建得差不多,找些人回来把地开垦出来。”
穆克登道:“需要向皇上请示。”一来担心六阿哥去宁古塔要人被看轻不欢而散,二来点出六阿哥簪越之实。
“你去写信说明,开采矿脉需要忠心可靠的人手,目前所需的匠人极缺。”胤祚将事情丢给穆克登去办。
穆克登略作思忖:“开矿是否延后,毕竟沙俄的人在此,一旦卷土重来……”
“两个月后自有分晓,沙俄的人一定会接回去。”胤祚对此极有信心。
穆克登又说了一件自认为非常重要的事:“近日各部族头人走动频频,人心易变多多提防一些为妙。”
胤祚剜了穆克登一眼:“你可真闲。”一天忙到晚还能监视旁人。
穆克登尴尬无比,难不成说错话了?
“忙你的去。”胤祚坐下来歇一会儿,倒了杯茶喝。
穆克登前脚刚走,顾生后脚便至,两人在大门口走了个脸对脸,打过招呼各走各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胤祚在对顾生说,“以布里亚特人为首的盟约必须无坚不摧。”土著爱家乡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一心一意守护这片土地。
顾生听着:“穆统领担心部族人对银矿起了歹心,六阿哥年纪不大容易哄骗,加之带来的人手不足以与部族相抗衡。”后一句怪六阿哥分赃太平均,落到部族手里的武器实在不少,真打起来两败俱伤,他不是在为穆克登说话,只是在陈述事实。
胤祚知道顾生顾左右而言他隐喻什么,大大方言捅破窗户纸:“他觉得我不该养私兵。”
顾生瞬间三魂七魄离体,扑通一声跪下:“六阿哥慎言!”私兵可是跟谋反挂钩,不要命了!
胤祚没眼看,动不动就跪下,康熙可不在这里跪给谁看?
“是不是我的意愿都不重要,人人皆兵是大势所趋,老弱病残不比常人,也得学会用火铳、手/雷自保。”胤祚的想法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目前情势之下没得选。
“六阿哥。”顾生咽唾沫,言外之意是真的要养兵,用黑龙江那一带以流放宁古塔的罪人为基石建立封地?
胤祚挥了挥手没顾生什么事,把人打发走爱通知谁通知去。
忙了一晚上回到家,布木被爷爷叫进屋,父亲也在。
“你是聪明的孩子,以后跟着六阿哥身边多看多听多做事。”布达耳提面命,“少说话多做事,争取跟着六阿哥回京,外面远比苦寒的边陲有意思。”
布木惊道:“做六阿哥身边的奴才?”没听说六阿哥要走?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跟着六阿哥有前途,这也是其他各部头人的意思,不单单你一个人,认识的小伙伴都会想办法留在六阿哥身边,你们不是竞争者,是同盟之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到了外面没人给你们撑腰机灵些。”布达已经和其他各部头人商量妥了,派自家最聪明的孙子追随六阿哥,维持现有的平稳。
布木忧心的是:“六阿哥身边不缺人,不要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跪下来以死相逼吧?
“傻子,六阿哥身边总要有自己人才行。”人老成精的布达看事情十分透彻,“放心不会赶你们走的,用心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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