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女生在他压低声音说:“这种模特私底下称为野模,往往不止在一家酒吧,让你买贵的酒拿提成,不仅坐台还会出台,酒吧门口的差不多都是。”
“不一定吧。”
宋醉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用纸巾擦了擦唇,他眼前浮出那张出众的面容:“我在门口见到一个混血,他的衣着打扮很考究,应该不是你说的野模。”
虽然他从不把时间浪费在衣服上,但在许宁身边久了还是对好衣服有了解,贵的衣服从材质面料都不一样。
“你穿件破衬衫也知道什么衣着打扮?”殷子涵想也没想抬杠,“再说了你以为人家没有成本吗?穿的整的都要钱,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穿一百块衣服的和穿一万块衣服的会是一个价吗?”
“气质不太像。”
即便没有过多交谈但少年敏锐察觉出对方透着的从容气息,不像是殷子涵口里说的野模。
“这年头你跟我谈气质?穿上名牌谁都有气质。”殷子涵立马说,“对了像你这种没多少钱的学生千万不要去碰,一年到头的生活费被骗光都说不准。”
虽然殷子涵的口气斩钉截铁逼人信服,宋醉还是相信自己的感受,能劝他别喝酒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因为宿舍有门禁十点聚餐结束,大家纷纷在空杯里倒酒,举杯庆祝大学生活的开始,他思考了下合群地拿起自己的杯子。
杯子里盛放着白色的液体,他以为是白水随意拿起水杯喝下,尝到舌尖才察觉出是浓度不低的白酒。
负责倒酒的吴缜不好意思说:“是不是倒成白酒了?”
聚餐的人数多他手忙脚乱倒酒,居然把白酒倒进了宋醉的杯子里,还好没酿出什么大问题,不然说不得进医院。
安静的少年点了点头。
吴缜正要把杯子里的酒倒出去时,或许是觉得喝都喝了怕浪费,他眼睁睁看着滴酒不沾的少年喝下一整杯白酒!
白酒的浓度比普通酒高,他的酒量还算不错的,过春节喝过一小杯白酒,喝完嗓子火辣辣疼,更别说平时不喝酒的宋醉了不知会有多难受。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少年喝完酒平淡放下水杯,如果不是他知道杯里是白酒肯定会以为宋醉只是喝了杯白水。
吴缜眼里浮出浓浓的意外,原来不是不能喝酒只是怕影响记忆力单纯地不想喝酒而已,他突然觉得自己适合当老婆的室友有什么不对,谁家的老婆这么生猛能喝哦。
宋醉坐在卡座的角落里,心里惦记着聚餐完毕回去喂猫,没发现一个宽肩长腿的男人走到吧台坐下。
贺山亭独自坐在椅子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人走到旁边坐下:“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年轻人的语气忐忑不安,下意识用了敬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贺山亭这种模样的人,不光长相出众看身上的衣服便知家世不俗。
来酒吧玩的都不会太冷漠,可对方像是无视他存在般不为所动,连隔音的耳塞都没取下。
他在心里想这个人可真是傲啊,这种傲慢又不同于分人而论,看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男人侧着头似乎在看什么,他循着对方的视线望向卡座,看着的好像是其中一个乖学生少年。
当边上的人离开后空气里还残留着浓烈刺鼻的香气,贺山亭皱了皱英挺的眉,站起身走向卫生间。
*
夜深大家收拾着东西依次离开,殷子涵走到前台买单,宋醉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准备走去卫生间准备洗把脸。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正要进去时,忽然听见隔间里传来细微的哭声,因为有门挡着哭声听不太清。
对方的嗓音浸着哭腔:“求求你不要把我逼到绝路!我保证会按时还钱的,每天都会开酒,一夜八千卖了钱就给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里面的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得连音色都听不分明,但他能听出话里的惶恐。
有的钱借了是不好还的,即便没借多少也会利滚利,他对听人伤疤没有任何兴趣,退到门口背过身等待。
因为离远了点听不见里面人的电话内容,只能听见隐约的哭腔。
这应该就是殷子涵口里说的人,主要靠坐台卖酒拿提成,偶尔也会陪客人出台,不过他还是被八千这个数字刺激了下。
他在工地上打了快一个月的工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可听着哭声想这个行业也不好做,他边想边等待厕所里的人出来。
贺山亭站在卫生间里的镜子前,他的视线落在包装便宜的洗手液上时收了回来,没有要用的意思。
他确定没有沾染任何香味后他才朝卫生间外走去,余光瞥见倚在墙面上的宋醉。
闻见少年身上的酒味,贺山亭的唇抿成直线,这只听话的小狐狸在外面似乎变野了许多,不仅同人出入酒吧还喝了不知多少酒。
宋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虽然男模挣的钱比他想象中多不少,不过他在酒吧外见到的那个男人应该不会为钱下海。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张冠绝众生的脸,这应该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胸膛下似乎还残留着心跳声。
尽管他冒出过自己买不起的念头,但不知为什么他感觉男人身上有股生来的高高在上,总之不会是殷子涵口里说的东欧野模。
这个想法刚刚从宋醉脑子里划过,隔间里的哭声停止了,恰好听见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他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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