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瞥了一眼赵天禄,“你希望谁来找我呢?”
赵天禄沉默不语。
离开烤串店的时候,赵天禄戴上了墨镜,坐上车,身边的人递来湿巾,他擦掉了手背上的鲜血,但不管怎么擦都依然有一股血腥味。
美灵集团的高级会议室内,坐着两个人。
赵天禄走进会议室,看到了等候许久的韩景山和苏海。
苏海看到赵天禄就慌张道:“找到林立了么?他怎么说?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赵天禄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把原先沾到血的手用另一只手包住,“他或许猜到了,但是应该没证据。”
“哎呀!这事不能马虎的!”苏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个高盛雄现在杀回来了!死咬着我们不放啊!”
当年苏海本是苏家的管家,因为他是苏正英的远方堂弟。
后来有一天,赵天禄找到他,让他帮忙污蔑高盛雄,事成之后,就让他分家出去,单独成立公司,做老大。
所以在当年做假账的事情被爆出来以后,苏海一个劲煽风点火,最终让苏正英把心爱的弟子扫地出门。
但分家出去的苏海过得并不如意,他本身没什么才能,公司每年都亏损,全靠着赵天禄和韩景山扶持才苟延残喘到现在,现在高盛雄回来复仇,他的小公司立刻就遭了殃。
苏海见赵天禄默不作声,立刻调转枪头对着韩景山,“还有你啊!这个节骨眼了还只知道认儿子。儿子什么时候认都可以!那个高盛雄现在吃定了邹氏饭店的那块地,一旦邹氏饭店被高盛雄收购,那美灵就没有停车场了!”
“如果美灵没有停车场,生意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啊。”
苏海的话让赵天禄怒从心起,“美灵有没有停车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里聒噪!”
“哎呀话不是那么说的嘛。”
苏海没本事自己对抗高盛雄,只能指望赵天禄和韩景山死扛到底。
“之前方家也是做金融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个小瘪三上去以后,说要跟着政策走,搞实体。现在方家放着期货生意不做,把钱全都拿来投停车场。现在整个老城区的自由停车场几乎全都被方家吃了下来。”
苏海开始喋喋不休地算账,“要是美灵没有停车场呢,只要那个小瘪三把停车费从12元/小时,改成24元/小时。要是看场电影要付50多块的停车费,那就不会有人来美灵了啊!到时候,我们就得被迫每年给他交保护费啊!”
方家的小瘪三,指的是方氏集团的现任董事方君浩。
听到方君浩的名字,赵天禄更加不悦。
这时韩景山开口道:“好了,你们都别慌了。高盛雄起家也不止一年两年了,他要真有证据,早就动手了。高氏实力雄厚,董事会也不止他一个人说了算。这样的资金拉锯战,不会持续太久。”
“真的吗?”苏海松了口气,夸奖道:“不愧是银行出身的,懂得就是多。”
赵天禄看着如今公司市值跟他一样的韩景山,心里也开始较劲。
当初韩景山只是银行的一个小小职员,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客户存单,侵占他人财产,帮赵天禄搞到了一大笔钱,用来污蔑高盛雄,把真账做成了假账。
等高盛雄被踢出局,赵天禄又把假账做平,把那笔钱抠出来,让韩景山还回去。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后来高盛雄发家后,也第一时间开始查当年的事情,他发现了账本有问题,但他找不到污蔑他的那笔钱。
因为那笔钱竟然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
线索就断了。
韩景山的确有经商的头脑,这是赵天禄不得不佩服的。
当年赵天禄事成后只是给了韩景山二十万,而自己却继承了苏正英上千万的身家。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赵天禄兢兢业业,才勉强让原来的身家,可以和通货膨胀有一样的涨幅。
但是韩景山却仅凭二十万,开创韩氏集团,还成功上市,如今市值已经跟他的美灵集团一样高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美灵的大部分资产是不动产,是要折旧的,变现也困难。
但是韩氏的大部分资产是现金和股票,是立刻就可以变现和挪用的。
这不能不让赵天禄羡慕。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赵天禄瞪了苏海一眼,“以后不要再因为高盛雄的事情,给我们打电话!”
韩景山同样没给苏海好脸色,“我认儿子,关你什么事?”
苏海被连怼两次,只能低头默不作声,心里却暗骂,一个心肠歹毒谋害师门;一个寡恩薄情抛弃糟糠之妻,却不料竟都功成名就,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
韩景山走到赵天禄身边,“过两天的慈善晚会,我会带承业出席,到时候就彻底在媒体面前说明他的身份,你把可儿带来吧,小年轻嘛,既然有婚约,那就多见见面。”
“我当然乐意至极,只是我这个女儿从小娇惯,你儿子可别被吓跑了。”
两人看似平常的对话,却都阴阳怪气,暗自较劲。
互相都想利用子女婚姻吃掉对方的财产。
说回吃烤串吃着吃着被赶走的两个人。
从烤串店走回新小区有很长一段距离,但两人手拉着手却磨磨唧唧走了近一个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