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看到这么露骨的湿吻,凌琅胃部涌起了强烈的恶心感,深呼吸好几次才绷着下巴开口:“知道我是谁吗?”
杨少欣:“……”
小兔崽子拽你妹!
杨少欣暴躁。
但也只敢在心里暴躁。
尤嘉是他远房表弟。他昨天不过就是想去吓唬吓唬凌琅他们,帮表弟在那帮小屁孩当中树立一下威信。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碰到迟炀那么恐怖的魔鬼,搞得他“立高保护伞”风评被害。
杨少欣故作镇定:“有事?”
凌琅:“昨天那个高个子混血,你最好不要碰他,一根头发丝都不行。”
一开始还以为凌琅是来仗势欺人的杨少欣这会儿直接懵逼,张张嘴,发出一个字正腔圆的:“哈?”
凌琅继续道:“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说话的时候,凌琅手一直用力揣在兜里,克制着动手的欲望。
上学期因为罗以衡的事,学校已经用退学警告过他了,不允许他再和社会青年扯上任何关系,即便是普通接触都不行。
关于这些,他没告诉任何人,连徐图他们都不知道。
那张处分通知书被他压在身后的书包里,至今都没拿出来。
但今天,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走到一脸问号的杨少欣面前,声音冷得结冰:“他是学生,如果你动了他,找你麻烦的就不止是我,还有家长、老师、警察。”
这是第一次,凌琅在放狠话的时候搬出这些他原本不屑一顾的角色,仅仅是因为需要保护的人是迟炀,所以这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凌琅说完就走,干脆利落,没做半刻停留。
迷惑的杨少欣加倍迷惑了。
这俩小屁孩到底有什么大病?
一个两个都威胁他不许伤害对方?
明明他才是被伤害的那个好吗!
目送凌琅嚣张离开的背影,杨少欣越想越憋屈,对着旁边的蓝皮垃圾箱破口大骂:“信了你们的邪,狗男男,合起伙来玩弄老子是吧!!!”
骂完把无辜的垃圾箱一脚踹出三米远。
-
小巷很长,凌琅紧抿双唇,在傍晚的昏暗中走了好久,那种反胃的感觉始终没有消散。
他甩了甩头,试图将刚才目睹的亲吻画面强行逼出脑海。
他实在无法理解,人类和人类之间怎么能做出唾液交换这么恶心的事。
终于走出逼仄的小巷,凌琅的小电摩就停在路口处的绿色邮筒旁。
凌琅拿出手机,发现迟炀在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条语音: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有好几道数学题解不出来。」
声音懒懒的,却透着磁性和清冽。
来找杨少欣之前,凌琅要迟炀先回寝室写作业,等他办完事就回去,他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路口的红灯很长,凌琅单手插兜,屈起一条长腿,靠在邮筒上等待,他把手机贴在耳边,来回听了好几遍语音。
唇齿间如同落了颗冰蓝色的薄荷糖,凌琅胃里的翻腾逐渐平息了下来。
深蓝的夜空下,他脑中浮现出一方暖白的光——
拥挤的书桌前,迟炀左手撑住下巴,右手修长的指尖转动笔杆,对着满草稿本的公式冥思苦想,然后默默看向他,柔浅的灰绿色双眸发出求助信号。
晚高峰归家的车连成一条又一条亮线,呼啸着将夜色和天上零散的星星串起。
虽然吵闹,但今晚的春风还算宜人。
迟炀还在寝室等他。
作者有话说:
凌琅: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哥哥。发愁.jpg
------
感谢添条鱼、路遥九日里的鱼粮投喂?
第15章
第二天是周日,放小周假。
早上九点,街角奶茶店,四个人高马大的高中男生正围着小方桌奋笔疾书,人均一张痛苦面具。
他们听说迟炀要给他们做特训,觉都没睡醒就屁颠屁颠跑来,结果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专项训练。
迟炀买了四杯奶茶放到他们面前:“四十分钟了,可以休息一会儿。”
四人一秒撂笔,集体瘫倒在座椅上,发出期期艾艾的声音。
徐图死活插不进纸吸管,愁眉苦脸道:“炀哥,我们还要这样多久啊?”
迟炀抱臂靠在墙边,疏懒道:“才第一天,不急。”
侯思杰:“那说好的零基础三拳必杀技包教包会呢?”
迟炀:“必杀技当然跑不了,不过,要看你们这次月考情况。”
陈枫小声嘀咕:“那还不如回去找我狼哥。”
迟炀没在意陈枫的“叛逆”,扬唇笑笑:“你们狼哥现在也归我管,再说了,他昨天不是已经把你们丢给我了吗?”
徐图:“……”
陈枫:“……”
侯思杰:“……”
刘斐然:“兄弟们,咱们就听炀哥的话不好吗?”
在四个憨憨中二少年面前,迟炀彻底撕开了假面。
他的计划是多元切入的,不单单是改变凌琅本身这么简单,还要从身边的环境入手,这就免不了需要几个人打辅助,哪怕徐图他们最终帮不上什么大忙,也不至于成天不学无术,拖凌琅后腿。
“行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迟炀捏了捏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不经意间发出咔哒声,“这点你们还得向你们狼哥致敬,没有困难的学习,只有勇敢的学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