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妙的是,这一招一旦成功,不仅多赚了钱,还把村里人也绑到了自家的产业链上来。
农村增收太难,通过做木盒做纸花糊盒子就能在农闲的时候每家赚个一二十块甚至更多,过个非常宽裕的年,谁不满心欢喜呢。
如此一来,如果将来政策上有什么风险,不怕没人帮着说话请愿打掩护。
他没有后世的那些见闻,却依然能筹谋到这种地步,若以后有了更多见识,必然能做出更大的一番事业来。
她正满心赞赏,江海又跟她商量起另外一件事。
“阮阮,我觉得这个包装上还缺一样东西,这木盒子外头得贴个标签,标签上画个图,还得写牌子。”
“所以我们需要给我们的产品取个名字了,没名字,连个叫法都没有,以后要是市场上有人模仿我们的产品,买东西的人都没法区分。”
经他这一提,宋阮阮才想起,确实啊,他们卖了这么久的驱蚊水香水,竟然连个品牌名称都没有。这在如今或许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以后,要是打不出品牌,不就很容易沦为最廉价的散装货么。
“你说得很对,早该起个名字了。要不我找我们寝室的室友给取一个?她们学中文的,文学功底比较好。”
取名字这事上头,宋阮阮并不擅长。
江海难得有不赞同宋阮阮提议的时候,他道:
“阮阮,我不想让别人来取。所有的产品都是我们两个的心血,就跟我们的孩子一样,当然要自己取名字。”
这是什么肉麻的比喻啊,宋阮阮完全没想到江海还有这么细腻如小女生一样的心思。
品牌名称由谁来取,取什么,都是细枝末节的事,倒也并不是一定要取个多么华丽的,既然他对此很在意,她便依了他的意思也无妨。
“行,那就你来取吧。”
江海一脸献宝地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她: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一个名字,为了这,我还翻了好久的字典,阮阮你看看,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宋阮阮心说难怪他坚持要自己取呢,原来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用钢笔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美沅。
宋阮阮瞳孔一震。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海想出的品牌名会是这两个字。
美沅,和后世大名鼎鼎的日化第一巨头美沅家化重名了,两个字一模一样。
美沅家化,生产出华国建国以来的第一款驱蚊花露水的公司,也是第一个对肥皂生产技术进行变革实现产量显著提升的公司。
后来,其旗下产品涵盖了普通人日常所用的所有日化产品,甚至护肤品彩妆,许许多多她那个年代的人耳熟能详的品牌都是这个公司旗下的子品牌,即使在国外品牌的强烈冲击下,其市场占有率依然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
这会是巧合吗?
宋阮阮看向正满眼期待地看着她的江海,努力让自己平静地问道:
“只有香水有名字可不行,驱蚊水还没名字呢。要不你再给驱蚊水取个名字?”
江海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驱蚊水啊……也对,驱蚊水也应该有个名字,我想想……”
他抓耳挠腮了一会儿,试探着道,“花神?”
“我们的驱蚊水完全是由花草泡制而成的,叫这个应该可以吧?”
这名字取得很随便,却让宋阮阮受到了比刚才更大的冲击。
花神牌驱蚊花露水,是了,这就是那个源自七十年代末,到她长大的年代依然占据超市货架的花露水的名字。
第一款驱蚊花露水,第一个改革肥皂生产技术……这都是她做过或者即将要做的事情。
原来她自己就是创造这段历史的人。
她不应该感到惊讶的。毕竟先前看到的省报关于理科状元的报道,就已经给她敲过一次警钟。
可这一次让她知道了更震撼人心的事实,这些事也与她更加休戚相关。
她无法不去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后来的她到底怎么样了。
以前她之所以可以忽视这件事,是因为她不知道答案,可时至今日,她知道答案了。
“阮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江海见她神色不对,立刻关切地道。
宋阮阮没回答他,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江海,美沅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特殊意义?它是我们两人名字的结合?”
江海愣了一下,然后道:
“是。那个沅字,是我特意选的,有我的名字的一部分,也有你的名字的一部分……”
果然。
美沅家化虽然是影响力如此巨大的巨头企业,但宋阮阮却一直没有深究过其创始人的故事,日常生活中许多人大概也和她一样不知道掌舵人叫什么名字。
但她在初中的时候听班上喜欢浪漫言情小说的女同学说起过,美沅家化是它的董事长与其夫人一起缔造的,之所以公司叫美沅,是因为其中包含了董事长与其夫人的名字。董事长夫人据说在九十年代末就因车祸离世,但董事长对夫人深情不改,多年来一直未曾再娶。
这一瞬间,宋阮阮前所未有的茫然并且恐惧,那是对自己已知结局的畏惧。
但在江海看来,她就是突然之间脸色变得苍白,甚至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神情中带着恐惧,似乎遇到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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