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到沈教授面前。
沈教授从容不迫握着方向盘,斜眼看了下两个颗球球。
温浅摇着手,
“沈老师想要哪种颜色的呀?”
沈苏御:“……”
他打了个旋转,车子拐到另一条路上,
“都可以。”
“选一个嘛~”温浅缠他。
温浅的爪子很软,似乎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娇,她说话声音里也带着点点说不出来的味道,大概就是男女通吃,在外让人觉得这小孩子怎么能这么软,
放在床上,就属于那种让人听了会克制不住体内狂暴阴暗之面,能勾/引出一个男人的犯罪心里,想要让她哭的更厉害,求饶再大声点。
沈教授微微握紧方向盘。
“温浅。”
“嗯?”小丫头举着球,想给沈教授换一个颜色让他有更多的选择。
沈苏御:“我在开车。”
温浅瞬间坐回了副驾驶内,坐的板板正正,垂着脑袋,把那些毛线球一个个摆在腿上。
沈苏御开了会儿车,突然开口,
“黑的吧。”
温浅:“OvO!”
“好的!”
沈苏御禁不住去看温浅摆弄着腿上毛线球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温浅的腿长得特别好看,不是网络上那种干瘦如柴的筷子腿,有肉,很会被丝袜勒住,鲜红色的毛线团抽出几根毛线丝,一根根搭在她的腿前,
那双肉色丝/袜要是被撕破了,她一定会哭的。
温浅有点儿困,她连连打着哈欠,拿出卖家附赠的最简单围巾款式织法低头看,织围脖应该不难,但是以前温浅也没有织过。看了有一会儿针线,她觉得自己好像更困了,比刷四级听听力还要催眠。
“唔……好复杂的针线。”
“看着这最简单款式的针织法,我算是明白我爸爸以前给我织毛衣的痛苦了。”
“你爸爸?”沈苏御瞥眼看了她一下。
温浅是第一次跟沈苏御提起来温成,有点儿小激动,虽然温成已经失踪了三年,但温浅还是很愿意跟别人说她小时候和爸爸的故事,
特别是,眼前的男人,还是她特别喜欢的人。
温浅放下说明书,掰着手指很认真地回忆道,
“我妈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从小就是我爸爸把我给带大的。”
“很神奇吧,我爸也没有再婚,就一个大老爷们儿,成日里带着一个半大的小丫头,四处游逛。”
“小的时候我皮肤很容易过敏,必须得穿纯羊毛织成的衣服才行。我爸爸在人生的前二十四年从来就没动过毛线,哪里会织毛衣呢?当时我们就住在学校里分配的教职工家属区,学水产养殖的,女老师也少,左邻右舍都是叔叔大爷!我爸爸就只能自己买来织毛衣的书,然后专门去市场上挑最好的纯羊毛毛线,自己学着如何织毛衣。十五岁前,我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由我爸爸亲手缝纫的呢!”
说着,温浅还特地转过来身,给沈苏御摇摇帽子上的兔耳朵,
“我爸爸最喜欢给我做一些兔子啊小猫咪啊小熊啊之类的可爱衣服,他就觉得女孩子就应该打扮的软萌软萌。”
兔子耳朵扫着沈苏御挽起袖子的小臂,有些痒,沈教授忍不住蹙眉,半晌,他又问,
“那你学钢琴,也是你爸爸想要你学的?”
“嗯嗯!”温浅点点头,“因为我爸老是认为,女孩子就该文文静静、做一个淑女,不能成日里下海摸鱼的!”
“只可惜我爸再想把我变成淑女,我骨子里也淑不起来。我爸最疼我了,所以后来也没把我培养成功。”
温浅捧着脸,想起小时候学钢琴,温成会弹66个键的风琴,他总是喜欢把温浅抱在怀里,教小温浅哪一个音念“dao”。她跟沈苏御说了好多好多关于温成的事情,以及在初三最后一个月,大家都在紧张地备战中考,而温成却带着温浅去参加海洋音乐节,还给温浅争取了一个跟着乐队合奏的机会。
那是温浅第一次上台,将她社交牛逼症展现的淋漓尽致,那阵子温浅刚好在学《彩云追月》,于是就当着来参加音乐节的上万名观众,一口气把《彩云追月》给弹了三遍!
温成笑眯眯地给温浅用手机录了好几段像。
“我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了……”温浅扒着车窗,沉浸在回忆中,“爸爸最喜欢带我四处玩了……”
沈苏御不知不觉捏紧了方向盘。
车开到了S音大的地下车库,本来说好今天送完罗青,两人一起吃个饭,下午继续回8118打磨曲目。沈苏御停了车,白炽灯打在画着白线的水泥地上。
温浅睡着了。
沈苏御不知道温浅什么时候就靠在车门框上陷入沉睡,或许是今天的天气真的很适合睡觉,也或许是刚刚说话说的太累了,她手里还拿着那片“织围脖基础入门”的赠书,脸蛋粉扑扑的。
刚才在路上,后面温浅说了什么,沈教授一句都没听进去。
温浅缩在那儿,仿佛很喜欢这个车座子,她又往里面缩了缩,沈苏御从后车座拽了一件自己长途驾驶休息时用来睡觉的棒球衫,展开,轻轻披在了温浅的身上。
再等等也不迟,下午五点钟的会议,只要他沈苏御说不去,也没人敢来命令他。
温浅翻了个身,头靠在了沈教授的胳膊上,沈苏御抬起手,擦了擦她流出来的那一点点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