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教授按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提着iPad,又走过去找编曲姐姐,跟她说了几句话,在谱子上指指点点。编曲姐姐爽朗地答应道“OK没问题!”,又拿起笔来,再次认真地进行曲谱的调修。
温浅把手指上刚贴好的创可贴,扒开了又给粘回去,两三遍,边缘就不再具有粘性。
曲子很快就给再一次地调整好了,美女姐姐亲自拿给温浅,很耐心地让她看看,喜不喜欢。温浅盯着谱架上iPad里手写的五线谱和音符,双手压在膝盖前,半天不吭声。
右手不断地抠着左手食指上的创可贴。
沈苏御瞥了眼温浅的那点儿小动作,走上前来,蹲下身子,将温浅的手拉至分离,
重新给她贴了个创可贴。
涂抹了碘液的创可贴内面,压在还未愈合的伤口上那一瞬间,
温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嘶——”
她下意识想抽回手来,却被沈苏御不容反抗地压制住了手腕。
沈教授给她认认真真贴好创可贴,然后抬起眼来,眸子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一字一句,询问温浅,
“谱子可以吗?”
明明刚刚第一次进行伤口消毒处理时,酒精碘伏压了破皮处那么多遍,她都没感觉到多么大痛。温浅忍着眼睛里差点儿疼飞出来的泪花,能感受到沈苏御平静表面下正在隐忍着的怒气,
她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其实她没有想闹脾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一刻,心里酸酸的,
就是想让沈苏御能将就将就她。
可是她却忘了,这个人是沈苏御……
……
后面的合奏进行很顺利,一行人忙活到接近晚上十点钟。漂亮的编曲大姐姐将自己的名片分给了三个小朋友,告诉他们要是有什么问题,欢迎电话联系。
“我的电话就是微信哦~”大姐姐比着心心道。
两位学长纷纷滚动着喉结,抓了抓口袋里的手机。
晚上十点半,几个人终于出了排练厅。两位学长提着乐器,说要先回趟宿舍放东西再去网吧打LOL,就不跟温浅他们一起走了。
温浅摇晃着那贴了创可贴的手,跟学长们说拜拜。学长们离去后,编曲姐姐风衣一甩,潇洒地问沈苏御,
“要不要去喝一杯?”
“你看我难得专程过来给你办事?”
说着,她还看到了站在旁边、小心翼翼拽着沈苏御袖子的温浅。温浅一米六出头的个子,虽然不是特别矮,但是面前的两个人一个一米七四一个一米八五,
她又穿得毛茸茸,怎么看都像是跟在家长屁股后面等着回家睡觉的小孩。
“小妹妹要去酒吧玩吗?”
温浅不知道,因为似乎上次她在十佳歌手喝醉了,后面还是沈老师把她给送回来的。据赵欣差不多断片了的回忆——
【浅浅!是沈教授!把你给背回来的!!!】
【他对你真的好温油好温油!!!】
显然,温浅打心底里,还是悄悄希望再喝醉一次。
沈苏御站在漆黑的夜幕下,连考虑的时间都不给温浅,淡淡地看着编曲姐姐,把温浅往身后一带,
“今晚我就不去了,回头改天请你吃个饭。”
“叫上曾良他们,大家也好些时候没见,聚一聚。”
他说的丝毫不避讳,手玩弄般,随意地摸着温浅的后脑勺。大姐姐瞬间就明白了沈教授的意思,痞帅一笑,点点头,
“好的,知道了!”
美女姐姐临走前,还特地跟温浅说了声再见。温浅摇晃着爪子,很快,楼道里又只剩下了她和沈教授两个人。
沈教授二话不说,抓过温浅的左手,衬着走廊里微弱的白炽灯灯光,看了眼她手指上的创可贴。这次温浅长记性了,再不开心也不敢抠伤口。温浅看到沈苏御在夜色下深沉地垂眸凝视着她,她呼吸一滞,
突然就甩了手,气鼓鼓地往楼下电梯走。
直到上车后,气氛还是在沉默中。沈苏御一言不发地开着车,温浅缩着身子躺在副驾驶上,脸撇向窗户那一侧。
车内缓缓放着《Por Una Cabeza》,清淡的男士香水阵阵弥漫,路边的行人已经没那么多了,商业街旁边,还有几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灯牌在冷风中闪烁。
沈苏御打着方向盘,看了眼对面的路况,开口问温浅,
“饿不饿。”
“不饿。”温浅干干脆脆地回答他。
风吹动着马路旁的树杈子都在颤抖,S理工大校南门保安厅的大妈又追了部新剧,她看到沈苏御那停靠在第二棵树下的四个圈,很鄙夷地撇撇嘴。
虽说S理工大女生少,但还是有女孩子不正经找男朋友谈,S市GDP在全国算数着的,几个城区都汇聚了大量的巨有钱企业家富豪。一到周五,经常就有豪车在下午五六点钟停在各大高校门口,会有女孩或穿着性/感的皮裙黑/丝袜、或打扮成当下流行的洛丽塔洋装模样,
上了昂贵的车,两天后周日的下午,再一个个送回来。
S音大、S大这种现象几乎是络绎不绝,就连S理工大,也逃脱不了。
四个圈虽然在好车中,已经算是非常“普通”的款式,但前车窗是遮不住的,沈教授的笔挺西装,对比着旁边温浅垂着两只兔耳朵的毛绒绒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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