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蔓点头,“挺顺利的。”
“我之前还和小竞说你能干呢,当上了设计师,还自己创业开了公司。”
孙一蔓敛起多余思绪,余光看向池伊伊,眸光暗闪,谦虚道:“我也是运气好,有人帮衬,论本事,我还不如伊伊呢。”
“伊伊早早地就出来工作了,一定吃了很多苦。”
陆竞抬头看了眼孙一蔓,眼神意味不明。
岳老听了果然把目光移向池伊伊,问道:“伊伊应该比小竞还要小几岁吧?”
池伊伊点头,“我今年二十……三。”
“23,才毕业不久呀。”
“哦,我没读大学,高中毕业就出来了。”池伊伊实话实说,说完看到二老脸上惊讶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心直口快了。
她觑了眼陆竞,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还给她夹了菜。
孙一蔓眼底情绪翻涌,过了会儿又看向池伊伊,故作好奇地问:“伊伊,你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当了模特?”
“不是啊。”池伊伊看了看两位老人,揣度了下他们的表情,心里稍有犹豫,最后还是有一说一,坦率道:“我在夜总会上过班,做过化妆品销售,在商场当过穿版模特。”
“不是还在电影院网吧呆过?”陆竞忽然说了句。
“哦,卖爆米花,还做过酒店前台之类的,不过都做不长久。”
沈老和岳老相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微妙。
孙一蔓见陆竞并不介意池伊伊的过往,心下一沉,转眼看二老面色犹疑,稳下心见好就收,她对池伊伊一哂,“你真的做过很多工作啊,真佩服你。”
池伊伊察言观色,笑了两声没再接茬,她心里觉得奇怪,不知道孙一蔓怎么就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来了,但她没往居心叵测方向去想,孙一蔓怎么说对她都有知遇之恩,她要是恶意揣测未免成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吃了饭,切了蛋糕,几人又回到客厅,李妈端上果盘,聊了几句,孙一蔓说要给岳老弹首曲子,她们相携着去了琴房,陆竞和沈老知会了声,带上池伊伊去了二楼他以前住的房间。
池伊伊进门后总算松了口气,今天一晚上她都不太自在,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你紧张什么?”陆竞笑问。
“我不紧张,就是没做好准备,你怎么不告诉我今天晚上是来北山吃饭。”
“你也没问,在哪吃饭有区别?”
“当然有了。”池伊伊盯着他,眼神审视,“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家里这么有钱,还去工地搬砖,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啊,什么恶趣味。”
“这里的产业是老一辈人攒下的,外公外婆的身份地位和财产也是他们自己挣来的,我也是沾光。”
池伊伊有种被骗了的感觉,但转念想想,陆竞从没在她面前扮过穷,是她先入为主,以为学土木会下工地的不可能是富家子弟。
“算了。”池伊伊不想计较,她身子一转,在床边坐下,抬头说:“你刚才没拦着我,我就把我以前的事都说了。”
“说了就说了,又不是见不得人。”
池伊伊心口一烫,眼底就有了笑意。
她想她之所以觉得陆竞和自己合拍,除了床上那点事外,还因为他从来不曾看轻过她。她的过往在很多人眼里并不光彩,但都是她的人生经历,虽然不美好但很宝贵。
池伊伊耸了下肩,“我觉得你外公外婆可能不会喜欢我,不过没关系,我又不是要上门给你当老婆。”
陆竞心头一梗,觉得自己一颗心早晚给她扎透了,他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片刻后才说:“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池伊伊不和他争论,就算老人家不喜欢她也是人之常情,他们一家知识分子,哪会轻易接纳她这么一个在社会大学就读的人?
这么一想,她和陆竞不合适的原因又多了一个。
池伊伊打量了下这间房间,在置物架上看到了很多建筑模型,她转头看到桌上的相框,忍不住走前去看了看。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她端坐在钢琴前,冲着镜头温婉地笑着,即使没见着真人,池伊伊也能感觉到她优雅的气质。
“这是……你妈妈?”
陆竞走近,“嗯。”
池伊伊瞄他一眼,咳了咳,试探地问:“刚才在门口碰上的那个男人……是你爸?”
陆竞没应声,池伊伊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差了。
“你爸……”
“穷小子和富家女的故事,不新鲜。”陆竞问:“日恒集团听过吗?”
池伊伊点点头,“玉城有名的房地产公司。”
“他的。”
池伊伊惊愕。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为了利益可以出卖掉所有,包括婚姻。”
池伊伊听陆竞这么说,加上她妈妈的死因,拼凑一下也大致能猜到他父母的事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陆竞从工地搬砖的工程师摇身一变成了富家少爷,池伊伊还有点在状况外,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陆竞打开抽屉拿了盒烟,抬头见池伊伊盯着他看,叼了支烟问她:“这么看着我干嘛?”
池伊伊上下打量陆竞,想到他往日的行径,池伊伊的表情一时一言难尽,“你倒是一点富二代公子哥的样子都没有,哦,除了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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